第三卷 第四章 危險的考驗
大隱
| 发布:11-06 18:55 | 11357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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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輛大車浩浩蕩蕩的回到原來的那個港口從離開到回來,只不過才一個星期。
港口還是以前那樣子,有沒變的繁華多少,仍舊冷冷清清的,漁船多過商船,但此刻氣氛卻不同了,沒有了當初的劍撥弩張,兩邊反倒變的親切友善。
船也不止原來的那一艘,后面又多出了六艘更大一些的商船,一群苦力正在背著那些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道德土塊,般往船艙里。
因為有后面那幾艘船裝貨,原來的這艘船就空了出來,那些隔艙又用木板一隔,現在每個人都擁有自己的房間。
船上也多了三名乘客,阿卜社決定親自跑一趟,他要親眼看著圣土變成虔誠戒指,這是一大筆交易,比他在這邊的生意都大得多,他自然不會放心交給任何人。
除此之外,他還有看著路克他們的作坊建造起來,并且看到第一批細白砂糖出貨,這是一筆更大的買賣,而且會成為長久的財源,更是不得,他還帶了一個兒子,這個兒子將來要常駐那邊,負責兩邊的協調工作。
人多好辦事,十幾車的土塊,只用了半天時間就全部搬上船。
眼看著已經可以出發了,阿卜社和路克一刻都不想多待,但是尼斯偏偏不見了。
『尼斯呢?你們有誰看到他?』路克一艘船接著一艘船地問過去。
『他會不會又躲在什么地方折了?』柏爾姆朝著四周張望,想要看看附近有沒有山。
阿卜社比路克他們更急,他現在怕的就是路克和尼斯兩個人被綁架,讓細白砂糖的技術落到別人手里。
『會不會是那家商行的人搞鬼?你們這樣信任他們……』阿卜社首先想到的,就是這個最有可能成為競爭者的商行。
路克也擔憂起來,他根本不知道那家商行的底細,被阿卜社一引導,就產生類似的猜測。
『走,我們一起去看看。』他轉頭對著珀爾姆他們說道。
『我帶路,我帶路。』阿卜社最為起勁,他當先引路。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來到那家貨棧前。
一到那里,他們就看到尼斯正在吩咐人裝車,車上全都是用硬木做的厚重木頭凳子,一公尺多高,做工非常粗糙,結構也很簡單,就是一塊厚木板,底下四根很粗的木頭腿,再加上,四根稍微細一些的橫檔加強整個結構,這些凳子唯一的優點就是用料扎實。
『你進這么多凳子干什么?這東西賣不出好價錢的。』珀爾姆看著尼斯,以為他腦子壞了。
另外幾個人包括商人阿卜社在內,卻沒有隨便開口,雖然相處時間不長,但是他們都感覺到尼斯一舉一動都有著深意。
『這是你要的馬腿筋四十八捆,馬四十八捆。生牛皮裁剪的皮條四十八捆,帶的兩尺木棍一百六十根,小鐵鉤三百二十個,夾鋼絲的亞麻繩六百根,螺紋紋盤一百六十副。』貨棧掌柜清點著貨物。
『這些什么東西是做什么用的?』珀爾姆一臉疑惑,其他人也是一樣。
只有伊斯特已經明白了:『你打算用這些玩意兒自己打造弩炮?』看到其他仍舊不明白,伊斯特解釋道:『這不是古代傳下來的外八字弩炮,而是北方山明改進的內八字弩炮。”“你怎么會突然準備這東西?”路客問道,這一次他的語氣現的異常疑重。
我有一種不怎么好的感覺,可能會出事。”尼斯只能這么說。
他其實是擔心藏在土塊里面的東西會暴露,到了那個時候,他就只能靠武力對抗了,有這些弩炮,他至少還有資本博一下。
尼斯只是為了自己打算,路克他們卻當真了,他開始幫忙拿東西。
“有必要這樣擔憂嗎?你們來的時候才只有一艘船,回去的時候是七艘船。”阿卜社拉住路克勸解到,他覺得這是浪費時間。
“他是先知。以前就預知過危險,非常精準。”路克說的就是尼斯那次在圖書館里面的暈倒的事,他事后打聽了一下,又從其他人那里了解到那是很不得了的天賦,所以此刻他才會說這樣的話。
聽到路克這樣一說,阿卜社頓時面如土色,人越是有錢,就是越珍惜生命。
“沒關系,反正裝船至少需要一天的時間,足夠我去雇一批保鏢,這筆費用算我的,”他難得這么慷慨,這既是為了和路克他們打好關系,也是為了他自己的性命。
開船的時間因為尼斯的擔憂,整整延后了兩天。
兩天之后,當船隊再一次起航時,所有的船上全部都裝滿弩炮,每艘船的船艙里還擠滿了保鏢。
不知道是烏鴉嘴,還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船隊離開港口才一天,遠遠的就看到海平面上升起一道道濃煙,聽到這個消息,原本在船艙里面的路克他們全都跑到甲板上。
“前面真的有海盜,這個家伙的預感成真了。”路克抬頭看了恑焊頂上的尼斯一眼。
珀爾姆。梅特珞,已經在兩個混血兒隨從的幫助下,穿戴好盔甲。阿卜社原本站在甲板上,當他看到遠處的濃煙,立刻臉色蒼白地往船艙里面走,好在他身邊的那個保鏢仍舊鎮定自若地待在甲板上。
此人身材并不是很高,但是肌肉異常結實,滿是風葙得一張臉上有好幾道刀疤,其中的一道一直拖到脖頭,那絕對是致命傷,能夠活下來。這家伙絕對命大,這樣一個上過戰場,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家伙,實力肯定不會太差。
不只是這艘船看到遠處的濃煙,另外六艘船上的人也開始做起準備,每艘船上都有三十幾個保鏢,阿卜社這一次絕對是砸下大錢,這些人都是他在開船前一天緊急雇來的。
時間這么緊迫,根本沒有其他選擇,他直接從港口的駐軍里面借人,當初他能夠調得動人圍攻路克他們,足以證明他有這個門路,雖然這樣做的代價不小,但是效果絕對超過雇一般的傭兵,這些人全都是正式的士兵,接受正規的訓練,都會操縱弩炮,穿上盔甲,腰緊彎刀,一手拎著盾牌,一手拿著十字弓,這些保鏢登上了甲板,船隊朝著冒煙的方向駛去,那邊在冒煙,說明有更倒霉的人正在被海盜圍攻,在這種情況下,聯合那群人干掉海盜是最正確的做法,海盜的船大多是帆漿并用的快船,商船的速度根本比不上,一旦那邊被解決,他們也逃不了。
讓船上的人有點把握的是,這只船隊在武器的數量上絕對不處于弱勢。
因為尼斯之前的瘋狂備戰,七艘船裝了一百五十門弩炮,沒艘船二十二門,兩各十門,船頭船尾也各安裝了一門,簡直和刺猬差不多,一般的中型戰齉,夜之魘十幾門弩炮,海盜們的船就更少了,頂多裝個七,八門。
負責操縱弩炮的保鏢們開始轉動絞盤,上緊弓淵。其他人則幫著準備箭于。這些箭于全部都有兩指粗,頂端是三寸長的箭頭。
水手們也沒閑著,他們從海里大水,往甲板,詭焊,風帆上潑灑,這樣做是為了抵御對方的火攻。
開戰在即,船上的人卻仍舊不緊不慢的做準備,海上的戰斗不同于陸地上的戰斗,節奏全部都慢的出奇。從發現濃煙到看到交戰的船只,足足費了一個多小時,想快都快不起來。
遠處那交戰的場面,可以用群狼斗猛虎形容。被圍攻的船隊全都是大船,方帆圓腹,總共五艘,每一艘都在六,七頓上下,圍攻的海盜則駕著快速漿帆船。雙方都裝備弩炮,那五艘被圍攻的大船上,更是擁有不少重型弩炮。
『是施蒂利亞公國的旗幟。』梅特洛眼尖,最早看清被攻擊的船只上的旗幟。
施蒂利亞公國和他們所在的阿蒙特修道院很近,施蒂利亞家族是哈斯家族的支系,地位非常高,而阿德蒙特恰恰在哈斯家族的管轄下。
路克四個人原本就沒有打算抽手旁觀,現在更是下定決心要狠狠的打一場,這樣的機會千載難逢,能夠和施蒂利亞家族搭上關系,他們就用不著擔憂成為騎士的事了。
『我們可以從那邊插入,這樣就可以搶占上風。』尼斯在一旁出謀劃策。
『你學過海戰』路克問道,他不確定尼斯的建議是否正確,不過他自己也不知道該怎么做,阿德蒙特修道院只傳授騎士的技藝,并比教授海軍的課程。
『我如果告訴你這是我的直覺,你相信嗎?』尼斯沒辦法解釋。當初老人幫他開啟智慧的時候,也把歷次戰爭中積累起來的經驗傳承給他。
這方面的經驗絕對無以倫比。雖然這些經驗還沒能轉換為尼斯的自己的東西。不過人啊比起船上的其他人要強的多了。
路克的目光掃過其他人,他想聽聽其他人的意見,但是沒人搭理他。連伊斯特也想不出應該怎么打,更不用說只有一些小聰明的梅特洛和從不動腦筋的珀爾姆了。至于阿卜社的那個貼身保鏢,顯然也是一個肌肉多過大腦的人物。
『好吧,往那邊繞過去。』路克只得采納尼斯的意見,他用不正規的方式下達命令,好在老艾德也能夠明白。
隨著船輕擺,他們的船舷著尼斯指出的方向切了進去,后面那幾艘船上的人就用不著傷腦筋了,只要跟在后面就不會有錯。
對面的那只海盜船隊早就已經注意到這邊,所以最先進入攻擊范圍。
只見一只箭佚從對面的船頭射了出來。
尼斯明知道這只箭于射不到他,仍舊下意識的彎腰躲到船沿下方。不止是他,其他也全部東躲西藏的。
只聽『奪』的一聲響。那支箭于釘在船舷上,厚厚的船板一下子就被穿透,一尺多長的箭尖全部都沒人船板。
尼斯臉色頓時變得煞白。他不敢想象這一箭釘在人的身上會怎么樣?以往他經常想象戰爭的畫面,戰爭似乎意味著勇氣,熱血和勝利,此刻面對著真正的戰爭,他才意識到,生命在戰爭面前是多么的脆弱。
顯然是被刺激到了,負責操縱弩炮的人全部都在匆忙的瞄準之后,將箭于紛紛射出去。這些匆忙射出去的箭于大部分掉落在水里,只有三只箭于射中對面那艘船。
尼斯的箭遠沒對方的箭牢固,看上去很粗的箭桿一下子折成了幾段,軟趴趴地垂在船舷上,不過箭于上帶起的火卻不小,火勢遠比對面那種大好火把一樣的箭于要厲害的多。
那三只箭于里,有兩只同樣射在船舷上,有一只射在船帆上,雖然那張帆同樣繞過水,卻仍然被點著火,火勢迅速蔓延開來,那些海盜頓時慌了手腳,連忙用沙子滅火。
看到這邊占上風,路克他們終于回神過來,這時候,尼斯也想起一件事,這實在太不應該了。
尼斯連忙吟詠起『戰斗祈禱』。『戰斗祈禱』的祈禱文并不算長,片刻之后,他的指尖就冒出一絲淡金色的光芒,『戰斗祈禱』是對某個范圍之內的人全部有效的神術,但是因為那種冥想術的緣故,他的神術和魔法差不多,需要謀介啟動,所以一個范圍型的神術,被他活生生變成只對單體有效的神術。
只見他一手拿著一只盒子,另外一只手的手指時不時在盒子里蘸一下,然后往別人的身上彈出去。他彈出去的是一小點油脂,那是神油,被彈到的人立刻感到所有的恐懼和緊張全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勇氣從他們的心中噴薄而出。
尼斯的『戰斗祈禱』并不會增加多少力量和速度,但是效果已經很明顯了。
不像剛才那么慌亂,那些已經把箭矢射出去的人開始攪動絞盤,重新給弩炮上玄。還沒有發射的那些人,全部都沉住氣準備瞄準。
為自己這邊的人全部都加持了『戰斗祈禱』。連四個混血兒隨從也沒有放過,尼斯轉頭看阿卜社雇來的那些人。
那些撒拉森人全部都有些猶豫,大家都看著阿卜社的保鏢,他們不知道該不該接受異教徒的『賜福』?那個保鏢也猶豫了一下,片刻他點了點頭,這個從尸山血海中爬出來的人,遠比常人更有決斷,也更現實。
尼斯心中大喜,他飛快地彈出圣油,趁著其他人還來不及反對,為剩下的人也都加了『戰斗祈禱』,沒有了恐懼,弩箭射的越來越準,負責防御的人也全都站在各自的位置上,用手里的大盾牌支起一片活動的護墻。
兩艘船以固定的速度不急不余的靠近著,雙方的船頭都微微側轉過來,讓船的一側盡可能的朝向對方,兩邊的弩炮也不急不余的發射著,差不多每隔兩。三分鐘才發射一箭。
雖然戰斗并不激烈,傷亡仍舊不可避免的出現了。弩炮的威力實在太大了,就算有厚實的船沿,就算有人手持大盾在前面擋真,仍舊阻擋不住那勁急的箭矢。
尼斯又多可以分工作,一旦有人受傷,傷員會在第一時間送到他那里,他的工作就是保住這些人的性命。
兩艘船越來越近,射出的箭矢也越來越準,單獨一支箭矢還不可怕,擋不住可以躲,怕就怕對方齊射。雖然弩炮的數量遠比對方多,但是人數就差的遠了。
看著這邊的傷員越來越多,尼斯急得如同熱窩的螞蟻,他探出頭對面那艘船看了一眼,突然,他產生一種非常可怕的感覺,他朝著四周張望著,看到梅特洛已經完成發射準備,正在瞄準。
尼斯快步走過去,一下擠開那家伙,搶過那門弩炮,稍微調整了一下范圍,猛地拉動繩索,他這一下根本就沒有瞄準,完全是憑著剛才捕捉到的那一絲感覺射出。
那支箭朝著海盜船的船尾飄去,高度很低,幾乎要擦過水面,射中那艘船的一間,箭矢消失了。
只有尼斯自己看到,他這一箭直接射進劃槳的孔線里,那個孔線很小,而且很深,如果是普通的箭,肯定會卡在那里,這種設計原本就是為了防止有箭射進來。
但是他們的箭一射進去就立刻折斷了,而且是寸寸折斷,整只箭就像是一條活蛇似的的滑進去,等到全部通過那個孔線,這支箭已經像一樣分散開來,轉眼間有轉變成一團火球。
漿室原本就像是一個通風孔,四面不透風,只有兩頭有空氣進出,船行駛的時候,空氣從船頭流動到船尾,在這一的地方點著一把火,通風孔就立刻變成火爐,而火勢延燒的方向正是船尾。
一股濃煙夾帶著兩尺長的火苗,從船尾的艙門傳了上來,幾個渾身漆黑,身上著火,皮膚上全是水泡的人。『啊啊』慘叫著從船艙里面爬出來,其中一個是負責掌托的人。
那艘船失去控制,在七艘船的面前開始轉彎,沒有比這更好的靶子了。
七艘布置在一側的弩炮,再加上船頭船尾的那兩門,不停的發射起來,每一輪齊射,就是八十幾支箭矢射到對面那艘船上,根本沒有落空的可能。
眨眼間,那艘船就變成漂浮在水面上的火堆。
尼斯沒有參與這次『獵狩』他呆呆的站在那里,回味真剛才的感覺,這是先知的力量和墨丘利賜予的天賦融合產生的能力,先知的力量讓他看到那艘船的要害,然后他的直覺告訴他『只有這樣射就可以命中目標』著絕對是致命的組合。
尼斯孩子發呆,突然箭被猛的拉了一下。緊接著一支箭擦著他的額頭飛過,他嚇了一跳,這才發現,剛才救了他一命的阿卜社的那個保鏢。
『這里是戰場。』那個保鏢用十分生硬的拉丁語說道。
『我知道了,這里是戰場,我不會走神的了。』尼斯連連點頭,他確實不敢了,一個人運氣不可能永遠這么好,每一次都有人拉他一把,戰斗仍舊繼續著,這邊只是戰場的一角,戰場的中心是那幾艘大船,不過大多數戰爭往往會因為一角的變化,導致整個戰局的轉變,一艘船在這么短的時間里變成燃燒的火堆,讓海盜們感到發慌。
他們不可能知道尼斯那一箭的奧妙,只能簡單把原因歸咎于這支船隊的攻擊力上,畢竟沒艘船上二十幾門弩炮,早已經超出商船的范圍,就算通緝的戰船,也美有這樣的攻擊力。
這只緩軍實在是太猛了,海盜們覺得戰斗已經拖延的太久,他們必須速戰速決。
八艘漿帆船朝著一艘最大的商船靠過去,他們打算接舷戰了,只有登上船,就是他們的天下。
商船的護衛畢竟有限,像阿卜社這樣的沒艘船雇三十幾個保鏢的人,畢竟是少數。而海盜就不同了,海盜船山單單劃槳的人就有三十幾個,甲板上少說也有二,三十幾,海盜可沒有水手和戰士的分別。
這些海盜聯手慣了。知道接舷戰最重要的是同時進攻,所以把艘船送不同的方向一起靠過去,眼看著那八艘就要進入可以跳船的距離,突然,從那艘大船上冒出幾個人來。
這幾個人身上全部都像著了火一樣,噴吐著數尺長的光芒,他們手里的拎著兵刃也噴吐真同樣的光,其中一個人還在半空中。另外幾個人沒有這個人那么威猛,卻也兇悍異常。劍光閃耀間,沿路的一切,不論是海盜,還是船板,詭桿,和那些弩炮,全部都被砍成兩段。
『厲害』『是高階騎士?』『至少是高階騎士,甚至有可能是大騎士。』路克這幫人早就看傻了,他們就像剛才的尼斯,只顧著遠處的那片戰場,完全忘記這邊仍舊在戰斗。
好在他們的運氣不錯,海盜們同樣也別那邊的戰斗震懾住了。
『那艘船上的人不簡單,可能是施蒂利亞價值的某位重要人物。』伊斯特第一個清醒過來,他捕捉到其中的玄機。
這個結論讓另外三個人就像吃了春藥一樣,一個個都興奮異常,眼珠子都紅了。剛才他們還只是想著能過和施蒂利亞家族搭上關系,現在居然有機會直接和這個家族的重要人物建立友誼,這種機會怎么能放過?
珀爾姆最少動腦筋,所以他的反應最直接,他也不再搖動絞盤,干脆用雙手扳住弓弦,一只腳踩住弩炮的前端,憑著強悍的腰力直接拉開弩炮,另外三個人恍然大悟,也都學者這樣做。
吧弩炮弓弦拉緊,珀爾姆并沒有急著發射,而是把尼斯拎了過來『你來射。』他剛才就注意到了,尼斯射出箭矢之后,那艘船失去控制,再加上他們都知道這家伙專攻暗器,弩炮就某種意義上來說,應該也算是一種暗器。
尼斯當然不會拒絕,由他來發射,效率遠比其他人高的多,稍微調了一下方向。同樣是憑借著某種感覺,他再一次拉動繩索。
弩炮上鎖扣,猛的彈開,隨著『砰』的一聲震響。箭矢遠遠的射了出去,一下子釘在一艘劃槳船的桿上。
螺桿永遠是最潮濕的地方,原本燒不起來,但是這些箭矢不一樣,這些箭矢的箭桿是用一圈過油的草。包裹住一根吸飽火油的棉條,這東西勉強能過承受住發熱時的沖擊力,不過一旦命中目標,就會寸忖折斷,像布條似的纏在射中的東西上面,并且猛烈燃燒。
『這里。』路克也大叫一聲,把尼斯拖過去。
在海戰之中,一個神射手絕對是無價之寶,四個人負責開弓,而且不是用絞盤,直接用蠻力,一個人專門瞄準和發射,弩炮發射的頻率一下變的密集許多,原本兩,三分鐘一發。現在變成連續不斷的發射,更要命的是命中率非常高。
只要角度合適,在他們攻擊范圍之內的海盜船,船尾基本都熊熊燃燒著,就算沒有燒斷船拖,船尾掌托的人也肯定得逃走,沒有船拖,只靠風帆和船同樣也可以控制方向。不過這樣控制只能用來逃命,想要戰斗,絕對是不可能的了。
海盜們已經無心戀戰,對于他們來說,這次的運氣太差了,現實情報有誤,把一塊生鐵當成肥肉,接著又遇上另一支生猛的過分的商船,攻擊力強得都快趕上各國的主力航隊了,一聲悠長的號角響徹海面,海盜船四散開來,紛紛撤出戰場,恢復平靜的海面上只留下一片狼藉,到處漂浮著破布和燒焦的木板,還有隨著波浪或沉或浮的尸體。
最慘的莫過于被圍攻的那艘大船,他周圍飄著五艘浸滿水的海盜船,那是剛才接舷戰時被轉上的騎士打沉的。大船本身也是傷痕累累,船帆早就燒沒了,桅桿也成了豎著的焦炭,兩側船舷釘滿密密麻麻的箭矢,讓他看上去像一棵大號的仙人掌,還滿是燒焦的灼痕。
船上的人正拼命地打撈水里面的同伴。
那五艘船現在已經只剩下四艘,另外一艘滿是火光和濃煙,正漸漸地沉沒到水里。
寬敞的客廳,紅漆墻壁的邊線全都是繪彩,柚木的地板科鑒人,一排落地窗戶,讓人忘卻這是一條船。
盡管外面異常凄慘,連桅桿都燒斷了,里面卻仍舊金碧輝煌。
一個年紀和路克差不多的青年,正笑容可掬地和路克他們閑聊著,不時發出一陣陣爽朗的笑聲。
這個青年顯得有些清瘦,長得只能算是普通,額頭有些太高,眉毛太細,對于一個男人來說,實在沒有氣勢,他的身上還穿著亮甲,那上面有一道劃痕,顯然剛才戰斗的時候,這位并不是躲在船艙里。
他的頭頂上戴著一個金環,證明了他的身份——這是一位王子殿下,他的國家叫哥倫安特,是北方的一個小王國。
和路克他們一樣,這位菲利普王子同樣也不是長子,不過再怎么說,他都是位王子殿下,將來肯定能夠得到一塊不小的領地。
對于哥倫安特王國,路克、梅特洛和帕爾姆一無所知,他們不好意思當面詢問,只有伊斯特和尼斯兩個人知道一些情況。
他們也只知道,那里森林密布,所以主要出產的就是木頭,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動物毛皮,那里的冬季特別長,能夠耕種的時間非常短暫,就導致糧食緊缺和人口稀少。偏偏這樣一個小國邊還有幾個強鄰,所以他們的日子可想而知。
路克他們看中的自然不是這位的王子身份,對哥倫安特這種弱小苦寒的國度也不感興趣,他們真正在意的是靠這位殿下攀附上施蒂利亞家族。
施蒂利亞公爵夫人就是這位王子的姑姑。
尼斯并沒有這樣的打算,他也不在意施蒂利亞家族,不過他和其他人一樣,對王子殿下極度熱情,他想籍著這位王子的身份,把《圣論書》安全地帶回去。
當初遺產風波時,他以那位主教大人為掩護,得以安然逃脫,并且順手給了那些如狼似虎的親戚們一巴掌,現在他又想使用這招。
『真是有趣的設想,用兩張凳子就可以制造一門弩炮,等到我擁有自己的領地之后,我一定要在領地規定凳子的式樣和尺寸,這樣的話,平時可以當作家具,一旦開戰,就可以把它們改成弩炮。』王子殿下笑著說道。
雖然這里里面更多的是開玩笑的成分,不過網站殿下對于路克他們確實非常欣賞。要不是還沒有自己的領地,他甚至會試探一下這幾個人是否有意向他效忠。
身為王子的他并不缺強力的騎士。
哥倫安特手機哦苦寒之地,住在那里的人,全部都堅忍頑強,又因為食物和其他東西都只是勉強夠用,所以哥倫安特人可以為了一塊面包拼命,久而久之,也就養成住民剽悍勇猛的性格。
哥論安特在文化和技術方面是一片荒漠,在哥倫安特,忠誠可靠的騎士和多,實力高強的騎士更多,但是頭腦好的卻沒幾個,僅有幾個頭腦較好的人,他們擅長的也是謀略,而不是技術。
“可惜,夏天已經過去了,要不然的話,我倒是很想邀請你嗯去哥倫安特玩一玩,我的故鄉一到夏季,絕對是如同天堂一般美麗的地方,而且氣候非常涼爽,比起施蒂利亞要舒服多了。”
這位王子殿下釋放出他的善意,這絕對是非常明顯的邀請。
“明年也會有夏天,機會絕對是有的。”
路克雖然對那個北方小國不感興趣,仍舊接受了王子殿下的善意表示。
“看得出你們這次修業旅行相當順利,你們才五個人,怎么會想到要去圣地?這一路上可不太平,我待著這么多人,原本以為非常安全,沒有想到還是遭到攻擊,連船都沉了一艘,如果沒有你們的話,說不定連這艘船也有危險。”
王子殿下趁機再次表示感謝。
“即便沒有我們,您也不會有事,您身邊的騎士一個個實力超群……”
路克不敢居功,同樣他也不打算把這次修業旅行的功勞全攬在自己的背上:“主意是康塞爾苦修士出的。”
他指了指尼斯:“這一路上也多虧他了,我們并不是沒有遇到危險,當初…”
路克開始說起這次旅行的事。
他當然不會提起出發時帕爾姆用十字弓殺人的事,也不會提到半路上踢中鐵板的事,所以故事直接從他們在阿什凱倫靠岸開始,這中間起起伏伏,雖然都是一些小波折,但是從他的嘴里說出來,卻顯得跌宕起伏,驚心動魄。
這中間自然加入許多他的想像。比如,他并不知道尼斯是怎么找到另外一家商行幫他們解圍的,當時沒問,事后也忘了問,速一此刻說的時候,他完全是信口開河瞎編,把尼斯說的簡直就是一個天生的外交家。
不過,這話也不是沒有半點道理,尼斯是牧師,教會的人差不多都能言善辯,要不然他們怎么可能勸誘別人信仰上帝?
路克當然也不會厚此薄彼,他同樣沒少提梅特洛的功勞,把梅特洛形容成一個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的人,只要在一個地方轉一圈,就立刻能夠知道那里每一個人的底細。
當然,他也有含糊過去的時候,比如他根本沒有提細白砂糖的事。有用獨門的技術,有時候也和守著一座寶藏一樣,既是無窮財富的來源,也是招致災禍的根源,路克可不想圣騎士團的悲劇在他們身上重演。
也正是因為這個緣故,他情愿和遠在千里之外的異教徒做這種生意,卻不打算在周圍地區出售這種品質上等的砂糖。只要他愿意,在任何一個港口收購普通砂糖,然后提煉成這種細白砂糖賣出,所賺取的利潤絕對比和那個撒拉森人交易要多上幾倍,而其量也大,周期也短。
但是他不會這樣做,至少在他擁有自己的領地、實力足以保護領地的安全之前,絕對不會這樣做。
王子殿下聽的津津有味,特別是當他聽到路克他們居然有本事化敵為友,更是讓他堅定招攬之心。
和技術一樣,外交一向都是哥倫安特的若想,一直以來,他們唯一的外交手段就是聯姻。哥倫安特能夠留存至今,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周圍哪些強鄰的君主,很多都和他家有著血緣關系。
整整用了五天,路克他們當初為了避風而停留的港口,終于在眼前。
在內心之中,路克這幫人并不愿意在這里停靠,這回讓他們想起當初那件糗事。不過他們不想進港也不行,整只船隊全都帶傷,菲利普王子的船上的最為嚴重,一路上都是靠輔助帆和另外幾條帆船的拖曳前進,他們的船傷得比較輕,不過飯補也已經破破爛爛,雖然緊急修補了一下,卻只是勉強可以用。
雖然這一次沒有風暴,港口外面的船只仍舊很多,這確實是一座繁忙的港口,碼頭上十幾艘船正等待著靠岸。
快要進港的時候,只見一對戰船迎面而來。這幅架勢他們在來的路上就已經見識許多次,不過當時他們是前往圣地,所以沒有被勒令停下來檢查,但是現在情況不同了。
那對戰船顯然也看出這支船隊要進港停靠,而且十有八九要停一段時間,也就不急著讓這幾艘船停下來,只是像押解的衛兵一樣,沿著船隊的外側緩緩而行,似乎在提防船隊逃脫一般。
“真是讓人討厭。”
王子身邊的管事發出不滿的聲音,這位管事是施蒂利亞公爵派在王子身邊的,所以有這個身份說這樣的話。
別看一個只是公國,一個確實王國,兩旁的實力卻根本不能相提并論,前者是神圣帝國的一員,公爵的父親就是上一任的神圣帝國皇帝,身份尊貴,地位崇高,而后者只是北方蠻荒之地的一個小邦。
更關鍵的是,施蒂利亞公國離教皇國非常近,全速前進的話,三天就可以兵臨城下,對于這片土地的領主,教會歷來都非常給面子。
“算了,這又不是特別針對我們,只是例行公事罷了。”
王子倒是不介意。
船緩緩停靠在碼頭上,碼頭上早已經有一支儀仗隊等候在那里。王子殿下乘坐的那艘船,穿透掛著施蒂利亞家族的族徽,只憑這個,這座港口的管理者們就不敢有絲毫輕慢。
沉重的錨鏈放進海里,船上的人將纜繩拋到岸上,岸上的人接過纜繩,用六匹馬拖曳往前走。隨著微微的震動,船舷緊貼在碼頭上,又是兩根纜繩落下來,這兩根纜繩一前一后牢牢拴在碼頭的木椿上。
碼頭上的人推著懸梯過來,上面的人將懸梯的頂端固定好,還沒有等王子殿下登岸,就看到遠處有一隊人馬緩緩而來。
尼斯和路克他們的臉色都為之一變,他們認出來其中的一個人,正是當初在餐廳里面讓他們出過丑的那個騎士。
那個騎士仍舊和上一次一樣,走在隊伍的最后面。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胖老頭,此人頭頂差不多快要禿光了,只有耳后還有一圈稀疏的毛,頭頂中間頂著一塊園布,遮住光溜溜的腦門,身上穿著紅色的長袍。
尼斯的瞳孔一陣緊縮,一直以來,他見識過的教會之人當中,論境界以賽門老人和格羅里爾院長最高;論戰斗力,恐怕以審判者摩根為最,但是眼前這個人給他的感覺,卻比那幾位更加恐怖。
這個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已經不是他熟悉的圣力,而是另外一種氣息,一種看上去平和淡泊,但是舉手投足之間,卻令人感覺無比威壓的氣息。
“沒想到我們當初得罪的是一個紅衣主教。”
路克神情黯然地說道,好在他本來就沒有想過要找回失去的面子,所以心中的震撼還算不上嚴重。
幾天來一直和菲利普王子在一起,所以路克他們己經知道,王子身邊的那幾個騎士全都是他從哥倫安特王國帶出來的隨從。
一個蠻荒小國的王子都能夠擁有如此強悍的騎士,那么在勢力大得多的教會,一位紅衣主教的身邊又會有如何強力的人物擔當保鏢?
路克他們躲在船尾的角落里嘀嘀咕咕,幾個人離得很遠,而且說話的時候聲音很小,卻仍舊不敢說出絲毫不敬的話。
他們自己就是騎士,當然知道那些實力強悍的騎士感知有多么的敏銳,他們可以聽到十里外的馬蹄聲,能夠感覺箭矢劃破空氣的震動。他們的說話聲再小,也別想瞞過這些人的耳朵。
紅衣主教上船,自然不會往路克那邊過去,這艘船上唯一需要稍微重視的就是菲利普王子。他剛剛和王子殿下客套了兩句,就看到自己的一個手下滿臉興奮地跑了過來。
“艾瑪爾大人,我們發現了強烈的圣力反應,這支船隊后面幾條船,全都有很強的圣力反應。”
紅衣主教的眉毛不經意地跳動了一下,他笑容可掬地轉過頭來朝王子殿下說道:“閣下的運氣真好,大家遍尋不著的寶藏,居然被閣下得到了。”
“這可不是我的東西,而是我這幾個朋友的貨物。”
菲利普王子連忙把自己撇清,雖然很想招攬路克這群人,不過他并不打算和最近傳聞的圣騎士寶藏扯上關系。
不過他也沒有完全劃清界限的意思,他已經從路克的口中知道,這幾艘船上裝著的全都是從圣山上挖出來的圣土,這東西應該算不上是寶藏。
“閣下說的朋友,想必就是那邊站著的幾位年輕騎士?我和他們倒是有過一面之緣,只不過印象不是太好,因為年輕,所以他們難免有些輕浮,和他們交往,閣下可要注意一些。”
這位紅衣主教大人對路克他們還是有點印象的,作為一個圣職者,只要見過某個人,哪怕時隔多年也能夠認得,這是最基本的能力。
“輕浮并不代表沒有能力。”
王子殿下為路克他們爭辯了一句,這已經很夠意思了。
紅衣主教微微有些驚訝,與此同時,也產生一絲好奇。
在教會里,主教一級的職責是牧守一方,管理好地方上的教務,順便和地方上的權貴打好關系。從大主教一級開始,主要的職責就和教務無關,更多是和政治有關。大主教負責的是和所在國家之間的關系,再往上一級,也就是像他這樣的紅衣主教,就跳出國家的藩籬,游走于各國之間,為各國穿針引線,擔負調停和裁決的使命。
從紅衣主教開始,不僅必須是一個優秀的政治家,還必須是一個高明的外交家,他們必須對每一個國家了如指掌,對每一個國家里有影響力的任務有著足夠的認知。
眼前這位王子殿下還算不上有影響力的人物,但是因為他的身份,所以教會造就有所注意。
艾瑪爾紅衣主教記得,在教會收集的任務名錄里,對這位王子殿下的評價非常不錯。
被這樣的人看重的人,應該也不會簡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