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軍

達德利說話間已經走近。他好整以暇地道：“我從沒聽過什麽娘子軍，自然要問是什麽東西。”

梅琳冷哼一聲，“如果我沒聽過鐵獅，是不是也可以問鐵獅是什麽東西！”

達德利擺手制止身後鼓噪的戰友，道：“不止我，我想在場的諸位也沒聽過娘子軍吧。”

他們各大傭兵團競爭多年，互相間相當了解。他相信自個不知道的消息，其他傭兵團知道的概率也很小。

諸人的表現證明了達德利的話。他得意地看往梅琳。

梅琳輕輕一笑，道：“你們沒聽過有什麽稀奇，娘子軍本來就剛成立。”

諸人恍然，議論紛紛。達德利驚訝地道：“難得是兩位自立的門戶？”

梅琳瞥了趙無恤一眼，搖頭道：“我們不過是娘子軍老大手下不值一提的小兵。”

克裏斯蒂娜亦是心有戚戚。

梅琳姿態如此低到讓諸人重視起來。別基翁剛死，兩位美人就又找到新牛人。達德利想及此稍稍收斂，正式問道：“不知娘子軍老大是那位高人？”

梅琳側身一讓，把趙無恤顯到眾人面前，示意道：“他就是。”

她說完不忘沖趙無恤促狹地眨眨眼。

趙無恤雖未她狡猾地轉移目標，但很快反應過來，極配合地以最瀟灑動作仰頭道：“我就是娘子軍團長趙無恤。”

眾人齊刷刷看過來。達德利見是沒印象的生面孔到謹慎起來，加上趙無恤儀表堂堂，不說其英俊的相貌，單是魁梧的身材和不凡的氣度就令人心生重視。他彬彬有禮地道：“不知趙無恤團長是紫傭兵還是黃傭兵？”

趙無恤一怔，繼而醒悟。他記起二女掃盲的知識。武士界以鬥氣顏色辨別層次。紫傭兵即是擁有紫色鬥氣的大武士，黃傭兵則是擁有黃色鬥氣的武師。他想及適才被二女取笑的白色傭兵徽章，心中嘿嘿一笑打定主意。他做足姿態，傲然對達德利道：“紫傭兵、黃傭兵算得了什麽！”

達德利也是一愣。眼前家夥的口氣也太大了。他總不可能是傳說的金傭兵。那是傭兵之王曾達到的層次。達德利莫明其妙間。趙無恤掏出白色傭兵徽章，囂張地亮到達德利面前，驕橫地道：“看清楚了，老子是堂堂的白傭兵！”

這下不止達德利，場中諸人齊齊傻掉。

克裏斯蒂娜捂著嘴直樂：“這家夥也太逗了。”

趙無恤并沒停止。他牛叉地高舉白徽章四處炫耀，生怕有人看不到。

梅琳眼見他如此做派，終忍不住噗哧一笑。

達德利面色瞬間變得鐵青。他沒去管如活寶般搞笑的趙無恤。白傭兵代表不會鬥氣，毫無戰力。他身為中級上階武士，若與之較真，說出去丟人！他盯著梅琳，冷冷地道：“你什麽意思，不想加入我們這些傭兵團也就算了，為何搞出這麽個小醜！”

他這話說的很狡猾。梅琳對待其他傭兵團的人本無失禮。她敵視的隻是達德利。但達德利這樣一說，梅琳剛才拒絕的理由就顯得不厚道。

梅琳心下叫遭，惹起眾怒可不好。她掃視場中，果然諸人表情或多或少都有些不爽。她正思慮如何挽回時。達德利又咄咄逼人地道：“這小醜如果是團長，恐怕我問娘子軍什麽東西都是擡舉。”

趙無恤搞笑也夠了，正想解決麻煩。聞言面色一冷，道：“你說什麽！”

達德利可不再吃這一套。他不屑地看著趙無恤，道：“我說娘子軍什麽都不是，是個垃圾。我很懷疑兩位小姐是否真加入了這個……”

趙無恤不耐煩地叫道：“Stop！”

達德利聽不懂他的話，疑惑地停住。

趙無恤目的達到，沒解釋適才的話，而是以懶洋洋地口氣道：“請你再說一次，我沒聽清。你說娘子軍是什麽？”

達德利張口就道：“垃……”

他沒能把話說完。

趙無恤也沒給這個機會。他在達德利發出第一個音的剎那，施展縮地成寸的步法竄止其面前。達德利猝不及防，一口氣尚未提上來，更別說運起鬥氣抵抗。結果，趙無恤輕巧一拳把其擊飛。

諸人隻見人影一閃，趙無恤出現在達德利的位置，而達德利倒飛出去，重重摔在遠方墻腳，毫無聲息。他們齊齊大駭。這是什麽樣的速度，太快了。諸人直抹冷汗，不禁思索：適才若打在自己身上會是什麽結果。他們中隻有少數高手看到趙無恤出拳，至于能否抵擋又是另外一回事。

街道變得無比沉寂。隻有鐵獅的人急沖沖地去看達德利的情況。趙無恤下手很有分寸，隻重創達德利內腑，并未取其性命，當然在床上躺個一年半載也是免不了的。鐵獅的人見達德利還活著，轉而去尋禍首問罪。

趙無恤瞅著罵罵咧咧，亮出兵器的鐵獅成員，冷冷地道：“怎麽，還閑不夠丟人，想以多欺少，難到鐵獅如此不堪！”

鐵獅成員中領頭者突然停下，攔住眾人。此人名朗尼，是鐵獅諸人中除達德利職位最高的。鐵獅諸人不得不止步。

趙無恤沒想到挑釁的話非但未激怒鐵獅的人，反而起了反效果。朗尼自不是被趙無恤的言語感化，而是由他冰冷的聲音想起達德利的下場和其魔鬼般的速度。這根本不是他們能抵擋的。他們這樣出動，是尋仇還是送死，真不好說。

趙無恤看朗尼的架勢，情知打不起來。他也想明白了，自己露了那麽一手，對方若還主動送上門，就真是無可救藥了。他嘿嘿一笑，隨手摸出兩枚金幣擲到鐵獅諸人腳下，不鹹不淡地道：“給他找個好牧師，好好醫醫那張嘴。”

鐵獅諸人又要鼓噪。朗尼壓制住。他們隻能認栽。事情本來就有達德利挑起。技不如人被教訓了，還能說什麽。

趙無恤沖梅琳拋個眼色，“走！”

望著三人有說有笑的背影，諸傭兵許久方才回神。他們急忙回去匯報最新情況。鐵獅諸人也架起達德利趕往教會。……

伴隨馬蹄踏地的“得得”響聲，馬車漸漸接近大魔法師裏奧德的居所。

車內笑聲不斷。克裏斯蒂娜一路上沒消停。傭兵大廳前的一幕太富有戲劇性，尤其鐵獅最後的敢怒不敢言令她格外解氣。

梅琳沒她樂觀。鐵獅實力不弱，排名穩入塞維林傭兵團前十。今日的梁子算結下了。她們以前因達德利的追求曾起沖突，結果達德利比武失敗，灰灰退走。這次卻不一樣，人受了重傷。他畢竟是鐵獅的隊長，中層幹部。鐵獅無論如何都會找回場子。

克裏斯蒂娜見梅琳不怎麽興奮，笑道：“愁啥，天塌下來有高個的某人頂著。”

梅琳道：“好漢架不住人多，鐵獅可不是小傭兵團。”

趙無恤道：“放心，大不了跑路。我們在塞維林也不會待多久，我還要遊覽伽瑪大陸呢。”

克裏斯蒂娜立刻嚷道：“我來做導遊。”

梅琳見這倆家夥如此沒心沒肺，也懶得再想。反正不管出什麽事都得靠趙無恤解決，讓這個壞蛋去愁吧！她放下心事，加入關于下一站目的地的討論。……

阿朗佐的信果然不同凡響。守門人見到後立刻通報。三人很快被請進客廳。那管家還客氣地解釋：大法師正在會客，請稍等。也沒多久，一位精神矍鑠的老者攜一位青年俊傑邊說邊從內廳出來。

克裏斯蒂娜和梅琳見之立刻起身行禮。來人正是大魔法師裏奧德。

趙無恤邊隨在二女身後行禮邊細細打量，這可是真正的牛人。魔法和鬥氣達到大師級境界已算有所成。高級境界隻要苦修就有希望，而大師級若無足夠天份，可能永遠無法達到。

裏奧德一襲大紅法袍，看起來很精神，其神情和動作中自然蘊涵威嚴，給人的感覺親切而又令人尊敬。他後面的青年虎背熊腰，走起路來腰闆挺直，很有軍人做派，其一身中規中矩的裝扮中又透著華貴，其層次顯是貴族一流。

裏奧德和後面青年的談話告一段落，正好面對二女。這回又顯出克裏斯蒂娜的名聲來。裏奧德居然聽說過她，極熱情地招呼，阿朗佐的引見反而無用了。

這到怪不得趙無恤不解。克裏斯蒂娜并沒說過。她以前是有名的天才法師。高級法師雖然很多，但是二十三歲就能達到絕對罕見。一般法師能在四十歲前突破，就很稀有了。裏奧德也是三十多歲方達到，自然會對遠超自己的晚輩欣賞有加。

他拉著克裏斯蒂娜的手，向身後青年介紹道：“這是布拉索夫魔法學院百年難遇的天才法師，克裏斯蒂娜小姐。”

克裏斯蒂娜沒想到，先前難見一面的大法師居然知道她的過去。她難以置信地瞅著裏奧德。裏奧德不以為意，先介紹那青年道：“這是克魯貴族學院優等生奧塞拉·哈靈頓男爵，現為塞維林城衛軍西門大隊中隊長。”

奧塞拉顯然被克裏斯蒂娜的美貌震撼。他一改平日的利落，動作僵硬的行了騎士禮。克裏斯蒂娜優雅地還了貴族禮。奧賽拉又是一怔。

裏奧德看在眼裏，呵呵一笑，對克裏斯蒂娜道；“我和你們的副院長伊梅特是至交，他當年可沒少向我誇你這個天才。”

克裏斯蒂娜很不好意思，沒想到和裏奧德還有這層關系，忙又行弟子禮。

裏奧德見她動作勉強，收起笑容。他初見克裏斯蒂娜就覺不對。他身為大法師，對魔法元素超敏感。克裏斯蒂娜體內不規律的元素波動瞞不過他。他本以為沒什麽大事，如今看克裏斯蒂娜的動作，似乎很嚴重。他不禁詢問究竟。

克裏斯蒂娜立刻說出原委。裏奧德馬上放出魔法探查。克裏斯蒂娜緊張地等待答案。

裏奧德搖頭直嘆，沉默不語。魔法反噬可不是身體受傷那麽簡單。這得從魔法原理說起。

人體含有各種魔法元素。它們與自然界強大且無窮盡的元素不同，其數量和威力都有限。它們的作用是做觸媒，聯系自然界的魔法元素。

自然魔法元素有自主性，很難操控，而體內魔法元素是身體的一部分，能如指臂使。法師們冥想不單是增加精神力，也是認識和訓練體內魔法元素。這些元素好比傳令兵，幫你傳遞命令，調動指揮自然界無窮盡的魔法元素。

克裏斯蒂娜所受的魔法反噬是水系自然魔法元素失控，引發觸媒叛變。她越級釋放，調動了所有水系元素，導緻體內水系魔法元素全部混亂。這又打破身體魔法元素的平衡，產生更大混亂。克裏斯蒂娜的體內現在就像五國分裂的戰亂大陸，毫無秩序。身體都變成了戰場，別說使用魔法，恢復健康也成奢望。

事實上，法師遭到魔法反噬，多數會當場死亡。克裏斯蒂娜能活下來純屬幸運。當然，也可能是因為其非凡的天分，或者說是其天生較強的元素親和力，導緻叛變的觸媒沒帶回失控的自然魔法元素。這使得克裏斯蒂娜隻是元素失衡，沒被失控的自然魔法元素摧毀。

裏奧德根據對魔法的理解，用淺顯的話語向諸人說明克裏斯蒂娜的情況。

梅琳沒聽到最重要的救治方法，急追問。

裏奧德道：“要解決就要重新安撫魔法元素，消除混亂，恢復平衡。至于之後能剩多少魔力，能不能練回來，我不知道。”

克裏斯蒂娜瞬間無比失落。她身為高級法師，明白解決的關鍵。這個方法不僅要有極強大的精神力，還要對各系魔法元素有非常高的領悟。這不是一個大魔法師能辦到的。

果然，梅琳馬上求裏奧德醫治。裏奧德為難道：“我主修火系，對水系領悟很差，對其他元素也有限，而且我的精神力絕對不夠。”

梅琳忙道：“您認識那麽多高等法師，難道沒人行嗎？”

裏奧德道：“大魔法師能力勉強，魔導師某一元素系應該可以，掌握五種元素系高級法術的大魔導師最有希望。”

梅琳失聲道：“大魔導師！”

這是近于傳說的層次，和大武師一樣，很久沒在大陸出現了。梅琳這才明白為何克裏斯蒂娜在聽到辦法後反而沒了聲息。她實在不能接受這個結果，忽發其想道：“如果是五位各系魔導師呢？”

裏奧德道：“極少有人能抵抗高等魔法反噬。我說的解決辦法也是推測。如果換成五個人，我不知道。”

梅琳也沒報多大希望。魔導師是什麽地位？大陸目前僅有七位，個個是國寶。國王們見到都要恭敬行禮。能請到一位都是做夢，何況要五人。梅琳對裏奧德道：“您能幫我們介紹一位魔導師嗎？我想有希望總要試試。”

趙無恤附和道：“是啊，或許會有機會。”

裏奧德點頭道：“我沒有達到宗師的境界，或許有看不到的地方。你的想法很對。”

奧塞拉插話道：“我家與克斯頓魔導師有點關系，可以為克裏斯蒂娜小姐引見。”

裏奧德聞言笑而不語。他身為宮廷法師和皇家法師克斯頓自然相熟，隻是克斯頓擅長地系魔法才相交不多。不過引見個人還輕而易舉。他不說話是為照顧年輕的騎士春天來了的心。

梅琳到不介意陌生人的熱情，而是想到關鍵問題。她問克裏斯蒂娜道：“克斯頓法師是地系魔導師吧？”

克裏斯蒂娜微微點頭。

奧塞拉立刻明白。他既失望又尷尬冒失。

裏奧德解圍道：“你們多操心了，大陸唯一的水系魔導師阿梅利亞出自布拉索夫魔法學院。”

諸人立刻齊瞅克裏斯蒂娜。克裏斯蒂娜面無表情地點點頭，“她曾是我的老師。”

再就無言。

眾皆愕然。這裏面有故事！梅琳想問。趙無恤施展傳音入密的功夫制止她，“不要。”

梅琳被耳旁突然冒出的話嚇了一跳。她茫然地扭頭看趙無恤。趙無恤急解釋道：“我的獨門功夫，其他人聽不到我的話。”

梅琳釋然，迅速回復正常。她和克裏斯蒂娜早對趙無恤層出不窮的古怪能力習以為常。她經趙無恤打斷也醒悟過來，止住疑問。

裏奧德是老人精，沒多問，轉而道：“其實若論魔法能力，人類遠遠不如精靈。她們生性善良，愛好自然，天生擁有極強元素親和力。隻可惜精靈族幾百年前就退出人間，隱匿起來。現在要找一個精靈都很難，更別說精靈法師。”

梅琳急問裏奧德道：“難道精靈法師可以幫助蒂娜？”

她因激動聲音帶著些許顫抖。

裏奧德一愣，沒想到梅琳如此大反應。他活動在上流社會，很少接觸底層傭兵。他若知道梅琳曾擁有一把與眾不同的精靈弓就不會如此驚訝。他很快反應過來，不急不慢地道：“我是根據典籍記載做的判斷。如果精靈族還像幾百年前一樣，那肯定擁有不次于人類魔導師的法師。就算沒有，隻要精靈聖泉仍在，就有希望。”

梅琳聞言一喜，沒想到事情兜兜轉轉又回到本源。她可是在精靈森林長大，精靈聖泉也去過。她又不放心地追問道：“您說的這些確定嗎？”

裏奧德很奇怪梅琳如此問，解釋道：“我曾在皇家書庫裏專門搜尋過關于精靈的典籍。如果記載正確，應該沒錯。”

梅琳興奮地道：“真是謝謝您。”

裏奧德聽得出梅琳是發自內心的感謝。他心中狐疑，不由猜測：“難道她能找到精靈！”

他通過各種資料知道，精靈雖然脫離人類世界，但是并沒有徹底阻斷與人類的聯系。

趙無恤發現梅琳過于興奮，遂傳音入密提醒道：“冷靜，回去再說。”

他雖不清楚精靈族歷史，但從裏奧德的言語裏猜到這屬于隱秘的東西，而梅琳的表現似乎要暴露她所持有的某些秘密。

克裏斯蒂娜也是格外欣喜。她是唯一知道梅琳在精靈族長大的人。昔日鐵星石八位戰友都不知道這個秘密。她終于從無數打擊中看到希望，俏臉又回復笑容。

兩位美人心情一變，氣氛立時不一樣。年輕女子特有的味道不自主散發。三位男性很快感覺到其誘惑。

裏奧德年紀一大把，對二女美貌止于欣慰的贊賞。他心思都在猜測二女是否真能找到精靈。

奧塞拉正值年少，想入非非時，輕易被克裏斯蒂娜的魅力征服。他望著那笑靨如花的面容，呆了。

趙無恤沒受多大影響。他曾摸過二女身體每一處，除非再進一步才有可能丟魂。他見事情已有眉目，又施展“傳音入密”點醒克裏斯蒂娜：“該走了。”

暗中又免不了對新奇能力做解釋。

克裏斯蒂娜也覺得到時候了，遂起身告辭。裏奧德例行挽留，問起克裏斯蒂娜近況。他聽聞二女都是傭兵後，大為驚奇。二女閑談片刻，終告辭。裏奧德見人真要走，方送客。

奧塞拉亦從發呆中驚醒，忙問克裏斯蒂娜道：“不知克裏斯蒂娜小姐在哪裏休息？”

克裏斯蒂娜想及已經退出鐵星石，現在的房子不能再住，遂道：“暫時還沒決定。”

奧塞拉心中一喜，以為美人有意，急道：“我在本地有所別墅，環境優美，極利修養，小姐可以暫時住在那裏？”

克裏斯蒂娜若有所覺，平靜地道：“謝謝你，我們待不了多久，不用麻煩。”

奧塞拉想起克裏斯蒂娜或許會找阿梅利亞治病。而布拉索夫屬于波托王國，位于大陸西南，距塞維林甚遠。他還要在塞維林值勤，不禁有些意興闌珊，遂不再堅持。

趙無恤背著克裏斯蒂娜和梅琳離開大魔法師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