紋龍

對于文龍，這群老女人更是一陣夸贊。除了有求于文龍之外，她們對于這彬彬有禮的棒小伙確實越看越喜歡。其中一位穿著吊帶裙豐乳肥臀的大媽盯著文龍不放，簡直隨時要把他吃掉的樣子。好在蕭雅琴不離左右，纖纖玉指總是扶著文龍的胳膊，算是把他保護好了。

文龍找的直接是社保局長高緯，因為以前陸淳風還在四海市副市長的時候，就認識這個高緯了，當時高緯還是鎮里民政干事，高緯見到文龍非常高興，自然是樂得幫這個忙，落個順水人情。事情辦得很順，不過手續意外的繁瑣，還需要跑幾個地方補證明蓋章。反正文龍開了車，他就帶著老姐妹們不辭辛勞地跑動跑西。

中午的時候，老姐妹們說要請文龍吃飯，最后一陣爭執之后，還是文龍搶著買了單。時間過得很快，等到回到社保大廳把手續辦好，已經快下午四點。

蕭雅琴邀文龍去家里吃飯，半路上文龍特意在一個煙酒店口停了一下。

下車的時候文龍帶上了那條香煙，一回到車上就掏出八張百元鈔票遞給蕭雅琴說：“干媽，我到店里把煙賣了，這錢你拿著。”

蕭雅琴哪里肯收，板著臉訓斥：“龍兒，你這樣干媽可要生氣啦！一碼歸一碼。你不需要我們謝你可以，可總不能讓你自己還人情謝朋友吧？哪有這個道理？”

“干媽，我不是說了嘛。我朋友不會收我的東西。早就讓你不要張羅這些的！”

文龍很堅持：“難不成我幫干媽還要酬勞？那我這干兒子豈不是太不孝順啦？可馨姐知道了還不罵死我啊？我以后還怎么見干媽干爹可馨姐和露露妹妹啊？”

“你啊，你就是這點好，知道心疼干媽啦！”

蕭雅琴搖著頭：“干媽跟你說真的，這錢干媽不能要。退一萬步講，煙是我們幾家湊錢買的，你這樣豈不是要干媽黑了朋友的錢？”

文龍反駁：“這怎么叫黑？她們本來就該謝你啊，要不是因為你，我會幫她們忙嘛？”

“這叫什么歪理呀？”

蕭雅琴有點哭笑不得。

文龍把錢強行塞到蕭雅琴手里，又握著她的手放到她的大腿上，戲謔道：“干媽，真的別拿著錢拉拉扯扯啦。外面的人瞧見了，還以為我們搞什么桃色交易呢！”

“唉呀，小壞蛋，壞死了你！”

蕭雅琴的臉上飛上了紅暈，手被文龍握著沒再動彈，輕輕說：“你怎么這么貧呀？干媽都老太婆了，能和你有什么交易？就算有交易，也該干媽給你錢呢！”其實，蕭雅琴又找到了上次在酒吧的那種感覺，她最喜歡的就是這種調調，打情罵俏的調調，不敢往前突破什么，就這樣朦朦朧朧就好。

“那才不是，干媽這樣的大美女，根本就是無價之寶！”

文龍的口氣認真起來：“再說，你們家最近不是缺錢用嗎？干媽你就別爭這個了，就算我孝敬干媽的還不行嗎？”

“嗯！”

蕭雅琴的手指反過來握著文龍的手，母子二人十指交扣。文龍的手感覺到蕭雅琴大腿的溫度隔著薄薄的肉絲傳遞過來，母子倆體味著彼此的默契，一時間什么話語都顯得多余了。

過了好一會，蕭雅琴才打破沉寂：“對了，龍兒，你怎么說干媽家缺錢？是你干爹向你借錢了嗎？”

文龍才發覺自己說漏了嘴，囁嚅了幾下：“是借了點，不多。”

“多少？經常借嗎？”

蕭雅琴握緊文龍的手，神情緊張起來。

“沒有，就一次，就兩千多吧。”

文龍含糊地說，其實昨天秦懷仁借了六千塊錢。只不過他看干媽的樣子似乎別有隱情，出于對干爹的保護，他覺得還是說少一點好。

“那也不少了！”

蕭雅琴的表情放松了一點，“記住，龍兒，以后不不要再借錢給你干爹。”

“啊？為什么啊？”

文龍更加奇怪了。

蕭雅琴猶豫了一下，“唉，這事本來你可馨姐不讓我說的。不過，你也不是外人，而且干媽覺得應該讓你知道。不管你干爹跟你說什么借錢的借口，都是騙你的，實際上他最近迷上了賭博，再多的錢也不夠他填坑啊。”

文龍知道秦懷仁一向好賭，不過聽蕭雅琴今天一說才了解到現在的秦懷仁已經不是小賭怡情的問題了，而是隔三岔五去地下賭場過癮。文龍不禁皺起眉頭，那些地下賭場從理論上說是非法的。且不論輸贏，秦懷仁身為退休干部黑白不分，還跑到那里去鬼混，這本身就夠嚴重的。

“龍兒，你是不知道，可馨和你干爹本來就合不來。你可馨姐發現這事之后，更是和他徹底吵翻了。這也就是當你的面他們父女倆才會說兩句場面話，唉。”

蕭雅琴一臉憂慮，驀地老了好幾歲。

俗話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文龍這才知道干媽開朗的外表下面還隱藏著這樣的心事。他輕輕拍拍干媽的胳膊說問：“要不要我旁敲側擊下？”

“你暫時別跟他說，否則他會知道是我告訴你的，多半要沖我大發雷霆的。這事畢竟是違法違紀的，他好歹也是退休干部，他很怕人家知道。”

蕭雅琴臉色更加蒼白。

文龍點點頭，“嗯，我知道了。不過，干爹這是怎么了呢？他以前最多就是在牌桌上和朋友玩幾把而已。”

“唉，還不是身體不好！”

蕭雅琴長嘆一口氣。

蕭雅琴告訴文龍，其實秦懷仁本來就比蕭雅琴大十歲，退休之后身體更不行了。三年前大病了一場，自那之后，秦懷仁表面上還算正常，可是私下里迷上了賭博的刺激，最近生意也黃了，公司也倒閉了，要不是她在龍貞集團做總裁助理掙點錢，確實有點捉襟見肘了。

雖然沒有說透，可是也聽出蕭雅琴弦外之意是說秦懷仁那方面不行了，心里自卑而又憋悶，就尋求賭博的刺激了，文龍只能好言撫慰：“干媽，病后恢復都有個過程的，干爹會好起來的。”

蕭雅琴感慨道：“誰知道什么時候是個頭呢？他那么大把年紀了，黃土埋到脖子了，要是能有你一半懂事就好！”

文龍故意反問：“干媽，我真有那么好？”

蕭雅琴認真地點頭：“當然啊！其實，昨天干媽生氣，也不是生你的氣，主要還是生可馨的氣，當初那個李昊本來我就不同意，她死活不聽，非要嫁給他，結果這樣的下場，你說干媽能不生氣嗎？女兒女兒離婚，丈夫丈夫賭博，你說說干媽心情能好嗎？”

“沒事的，干媽，以后可馨姐有我呢！”文龍笑了：“那干媽你就別這么難過呀，別忘了我也是你兒子女婿呀！”

“嗯嗯，我寧愿要你做我兒子！有你這個好兒子，干媽是開心的。”

蕭雅琴給文龍逗得露出了微笑。

蕭雅琴笑起來，嘴邊現出兩個深深的梨渦。她故意歪著小嘴，俏皮地斜覷著文龍。恰好一縷夕暉透過擋風玻璃映在蕭雅琴的香腮上，讓她洋溢著自內而外的嫵媚。文龍看得有些癡了，手里捏住蕭雅琴一只軟軟的玉手，由衷說：“干媽，你笑起來真美。還是要多笑笑的！”

“干媽只有兩個女兒，沒有兒子，從今往后有你這個兒子，干媽也就心滿意足了，你常來看看干媽，干媽就能笑了！”

蕭雅琴感動地伸出另外一只手，拍拍文龍的臉，驀地感覺到文龍的臉燙得厲害，不禁有點心猿意馬。

文龍也顯然感覺到什么，說話的語調急促起來：“我會的，只要能讓干媽開心點，讓我做什么都愿意！”

“嗯，寶貝，有你真好……”

蕭雅琴的聲音變得分外溫柔，像是被蜜糖泡軟了一般。

車廂內的氛圍頓時變得曖昧而美好，文龍和蕭雅琴四目相對，沒頭沒腦地叫起來：“干媽！”

“哎！”

蕭雅琴甜甜地答應一聲，豐潤的嘴唇微微張開，飽滿的唇肉和粉紅的舌尖顯得分外誘惑。此時此刻，文龍暫時忘卻了滿心的煩惱，眼里的世界只剩下成熟而可愛的干媽。想到那次在酒吧里面陰差陽錯的濕吻，他輕輕攬住蕭雅琴肉感的腰肢，把臉湊了過去，蕭雅琴的酥胸劇烈起伏著，隨著文龍的接近，輕輕地合上了眼睛，長長的睫毛蓋著眼臉……

“嘟！嘟嘟！”

刺耳的喇叭聲破壞了車廂內的氣氛，蕭雅琴下意識地張開亮晶晶的眼睛，文龍的唇已經快觸到蕭雅琴的唇，一遇到干媽的目光，連忙心虛地閃開。

這個時候，路上的交通漸漸繁忙起來，文龍的車停在路邊引來更多的喇叭聲。他連忙發動車，一言不發地提起速度。

蕭雅琴看著文龍渾身繃緊的樣子，不禁十分后怕。這傻孩子剛才是又要親自己嗎？要真是親到了，自己會怎樣？我是不是還挺期待的？想起那次在酒吧陰差陽錯的濕吻，蕭雅琴不敢想下去。

她在一邊靜靜地看著文龍線條分明的側臉，突然問：“龍兒，你談女朋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