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別傳

“不知道媽媽回家了沒有。”李雲直到回到了家門口，才突然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雖然昨天晚上是聽到母親和兩個男人離開小旅館的，但是李雲也不敢肯定，母親還會不會繼續去找男人……畢竟，昨天晚上車震，歌廳加小旅館……母親是不是玩得盡興了，李雲也不知道，他甚至都不知道，母親居然是如此淫蕩的一個女人，不僅僅和這麽多男人偷情，而且還一挑二的讓人輪奸，哪裏是母親，簡直就是一隻發情的母狗。

想到這裏，李雲不由得感覺到一陣的厭惡，搖了搖頭，李雲也隻能把這個想法丟到了腦後，拿出鑰匙，打開了家門。

家裏非常的安靜，李雲也沒想太多，跑到廚房灌了一肚子的涼開水，因為實在太渴了。

然後就進了浴室沖澡，昨天晚上躲避北宮的追擊開始一直到和那個陌生女人做愛，李雲身上的汗是流了一次又一次。連他自己都能聞到那股臭味了。

沖完了澡，李雲感覺到精神稍微恢復了一些，光著身子就走出了浴室。沒想到一推開浴室門，母親滿臉怒氣的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媽……”李雲呆了呆，隨即第一時間捂住了自己的下體。

母親本來正準備發火，這時也注意到了李雲的裸體，趕緊慌張的轉過了身去。

“馬上回房間穿衣服去。”母親背對李雲命令著。

李雲連忙跑回了房間，關上了房門，一邊穿衣服，一邊思考著對策。

估計李雲在房間裏的時間長了點，母親終于不耐煩的走到了李雲的房門口，用力拍打著李雲的房門。

“小雲，好了沒？出來。”

房門緊閉。

“啪、啪！”

……

“小雲，你別跟我耍賴，出來！媽媽生氣了！”

房門依舊緊閉。

“咚……咚……咚！”母親幹脆砸起門來了。

“李雲，你給我出來！別想賴在裏面……你能在裏面賴一輩子？”

“賴一輩子？”李雲聽見母親這句話，禁不住打了一個冷戰。

“沒錯啊……我難道能逃避一輩子麽？”接著李雲發了狠。“媽媽有什麽可怕的？她不一樣有把柄是我知道的！大不了和她拼了！”想到這裏李雲定了定心神，打開了房門。

母親一見李雲出來便氣勢洶洶的說道：“你給我說清楚……你昨天晚上幹什麽去了？”

李雲則異常的平靜：“出去和朋友玩了。”

“什麽朋友？去什麽地方了？”母親一邊說，一邊死死的盯著李雲。

“媽……”李雲此刻故意拖長了聲音。“你真要我說啊？”

“廢話！都給我老老實實的說出來。”李雲的裝模作樣更刺激了母親的憤怒。

“那我說嘍。”

聽見李雲的語氣和表情，母親雙臉已經漲的通紅了。

“你少給我陰陽怪氣的樣子！馬上說……”

“首先我去了海濱大道，哪裏有好多人在車上晃呀晃的……接著呢，我去了歌城和朋友K歌……結果中途還來了一票警察，聽說還抓了幾個人……然後我看時間晚了……就跑到旅館找地方睡覺。那地方很便宜，睡一晚上就八十，如果算小時的話是一個小時十五塊……”

李雲說的慢條斯理，一邊說，一邊盯著母親的眼睛。在他的眼裏，母親此時的表情真是精彩極了。

先是疑惑，接著是吃驚，最後則流露出了深深恐懼！

“你……你……你……”母親的臉色變的慘白，說話都不利索了。最後母親終于說了出來：“……你在跟蹤我！”

李雲看見母親驚恐的樣子，心裏有些不忍。但他清楚，如果現在不把母親解決。

等父親回來以後，夜不歸宿這樣的事情，必然會給自己帶來無盡的麻煩！

“媽媽，話別說的那麽難聽了！什麽跟蹤……隻是碰巧走了一條路線而已。”此時的李雲已經意識到自己掌握了主動了。

“你……你都看見了？”母親的身體急劇顫抖了起來。

李雲此時并沒有立刻回答，他考慮了一下，方才緩慢的回答道：“有沒有看見什麽？這要看媽媽你的意思了！”

母親楞了一楞，面部顯示出了思考的神情。

李雲看見母親飽滿高聳的胸部正在激烈的起伏，腦子裏則不知不覺的開始幻想起衣服裏面會是怎樣一種情況。

“媽媽不知道你的意思。”母親咬了咬牙，冷冰冰的回答著。不過李雲已經從母親的語氣中感覺到了母親心態的變化。而這對于李雲而言已經足夠了。

“媽，我年紀不小了。有些事你該讓我自己做決定了。你也別什麽都管好不好？”

李雲也恢復到了日常和母親對話的語氣當中。“媽，你的事是你的事。我這當兒子的沒資格，也沒必要去理會什麽。你也不用擔心我會出去亂說，我沒那麽傻。所以呢……媽媽，我以後幹什麽，你別幹涉好嗎？”說完李雲低下了頭，他明白處事的原則，那就是“進退有度”！凡事過剛則易折，所以現在這個情況，不能和母親死扛到底。必要的時候，適當的退讓一下，才是最合理的處置方式。低頭避開對方的眼神便意味著退縮，母親不會不注意到這個細節。

母親呆呆的看著李雲，仿佛第一次才真正認識了自己的兒子一般。

母子兩人就這樣在房門口站著，母親的呼吸從急促、劇烈逐漸的轉為平緩。

又過了一陣，母親轉過了身。一言不發的走回了父母的房間，關閉了房門。

李雲長長的呼了一口氣。也轉身回到了房間。

或者是因為疲憊，也或者認為沒有必要。李雲也沒有關門，而是直接仰倒在了自己的床上，雙手枕頭，心裏一片亂麻。

他不知道自己之後該如何同母親相處。他隻能確定一個事情，那就是母親應該不會再追究自己夜不歸宿的問題，而且也不會把這個事告訴父親。但相比這個，母親之後對自己的看法和態度才是李雲最痛苦的。

不管父母在外面究竟是怎樣的生活方式。但對李雲，始終是疼愛和關心，李雲讀了很多書，這一點他很清楚。而現在，自己同母親可以說是徹底撕破了臉了，自己還能繼續留在這個家裏嗎？李雲腦子裏此時真的產生了離家出走的念頭。

去姑姑那裏？姑姑肯定會收留自己，甚至直接供養自己也是沒問題的。姑姑了解自己，而且知道自己家中的情況。不過這樣一來，勢必把姑姑推到和父母徹底對立的一面。

李雲覺得這樣太對不起姑姑了。

又或者幹脆來個浪跡天涯，漂泊四方？如果是過去，李雲肯定會嘲笑自己有這樣的念頭。一個沒有自食其力能力的初中學生離開了家庭，那就隻能沿街乞討了。不過在接觸了北宮陵玉後，他卻覺得那樣也沒什麽可怕。北宮從某種意義來說，難道不是無家可歸麽？自己一個男人，難道還比不了北宮？

就在李雲胡思亂想的時候，父母房間內傳了“咚”的一聲，什麽東西重重的撞到了地闆上。

聲音打斷了李雲的思考，他坐了起來，傻傻的楞了半天，才猛的意識到了什麽。沖到父母的房間外，一拉門把手，打不開。母親在裏面反鎖了房門，李雲便隻能拍打房門。

“媽……出什麽事情了？開門……開門啊……”

拍打了半天，裏面一點動靜都沒有。

“顧不了那麽多了……”李雲開始用身體撞擊房門。撞了好幾次，終于撞開了。

李雲見到母親額頭淤青，身子軟癱在地闆上，昏迷不醒。

李雲趕緊沖到母親身邊，又是按胸部，又是掐人中，好一會母親才回復了呼吸的節奏，微微睜開了眼睛。看見李雲，臉上就露出了厭惡的表情。伸手想要推開李雲，但顯然四肢無力，在李雲看來，無非是做了一個動作而已。李雲想也不想就把母親抱上了床，接著替母親脫了鞋、襪；并小心的蓋上了被子。然後站到了一邊。

也許是李雲之後的這些舉動讓母親感覺到了一絲關切。母親的表情稍微緩和了一些，但依舊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

“媽，到底怎麽了？”李雲小心翼翼的張嘴詢問著。

“哼……”母親扭過了頭。

見母親不說話，李雲轉身觀察了一下房間，結果在衣櫥張開的一扇門闆上見到了明顯的磕碰痕跡。再想起剛才聽見的聲音，以及母親額頭的淤青。李雲很快就弄清了原因，估計是母親剛才不注意，在開閉櫥櫃的時候，腦袋撞到門闆了。

而且因為撞的很重，居然當場撞暈了過去。

李雲想了想，還是開了口。“媽，我知道你生我的氣。但你也用不著拿頭撞門闆啊。”說完也不等母親開口，忽然轉身，用頭猛的撞了相同的門闆。“咚”的一聲，因為過于用力，李雲深切感覺到了“眼冒金星”的感覺。他自己都不清楚這個時候，他怎麽會做這樣的動作。內心深處，他覺得母親在遭罪，而自己就是那個始作俑者。他隻是覺得，自己也去遭相同的罪，心裏會舒服一些。

母親聽了李雲的話當時就想發作，但一看李雲自己撞頭，當時就驚慌的叫了起來“小雲，你瘋啦。”想要起身攙扶李雲，但偏偏四肢無力，坐都坐不起來。

看見李雲并沒有昏倒，而隻身體有些搖晃，提起的心稍微放下了一點，但看見李雲轉身後頭上創傷，母親立刻再次緊張了。

“你幹什麽啊……快過來……快過來，媽媽給看看……”

李雲此時真是暈頭轉向，隻是聽見母親的聲音，也就搖晃著半截身子趴到了床上。母親伸出手輕輕撫摸著李雲的額頭，嘴裏喃喃的說：“還好，還好，沒傷到骨頭。”關愛之情，溢于言表。

李雲漸漸的清醒了一些，感受著母親撫摸臉頰的感覺，那感覺柔和、溫暖。

這讓李雲仿佛回到了幼年的時代，那時，母親也是這樣撫摸著自己，自己則總會在母親溫柔的撫摸中沉沉睡去。現在的李雲居然就這樣緩緩的閉上了眼睛，而且竟然就這樣睡著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李雲猛然的醒了過來。擡眼一看，母親依舊保持著自己睡著前的姿勢，一隻手也依舊撫摸在李雲的額頭傷處。母親已經沒有了冰冷的表情，而是恢復了以往的那種溫柔。

見到李雲醒過來，母親輕輕的說道：“媽媽很累，想睡一會兒。小雲你出去吧。”

李雲點點頭，起身來到門口，然後轉身問道：“媽，你要不要吃點東西？”

母親楞了楞，嘴角微微翹了起來，帶著不信任的語氣說：“你會做啊？”

李雲笑了笑，回答著：“總有第一次的嘛。”說完離開房間。再看了一眼客廳內上方的掛鐘，已經是傍晚十分了……李雲才知道，自己剛才起碼睡了好幾個小時。

反手幫母親關閉了房門。李雲便考慮著要下廚房。海口已經誇下了，是騾子是馬都得拉出來遛遛了。不過李雲真不會做飯，見到廚房裏的炊具，李雲連很多東西的用途都不知道。沒辦法了，李雲想著隻能求助姑姑了。

趕緊跑回自己的房間。拿起了母親昏倒前自己隨手放置在枕頭邊的手機。一打開，卻見到了好幾條未讀短信。

首先是姑姑的兩條。

“小丫頭已經回家了，告訴你一聲，省的你惦記！你這個大騙子！”

“怎麽不回話？在睡懶覺？臭小子，給我等著，敢不出去鍛煉！見面不整死你才怪！”

李雲看著，心裏一陣開心。他知道姑姑惦記著自己。

接下來卻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小帥哥，有空和姐姐聯系啊。”

李雲有些莫名其妙，但立刻查閱了通信記錄，這個號碼出現在自己手機上一共兩次。一次是這條短信。還有一次居然是自己手機的撥打記錄。再一看時間，李雲呆住了，昨夜淩晨！那個時候自己不是正在那家旅館裏，而自己在旅館根本就沒使用過手機啊！難道，李雲隻稍微思考了一下，便立刻明白了其中的關節！

“臭婊子，居然趁我睡著動了我的手機！”想到這裏，李雲就火了起來。當即給這個號碼回了一個消息：“滾蛋！”

短信發出後，李雲心裏稍微覺得痛快了一點。便趕緊給姑姑掛了過去，一接通，便是姑姑的痛罵。

“死鬼，你搞什麽呢？現在才打電話過來！你小子是不是偷懶了！今天的鍛煉計劃完成了沒？”

“沒，今天都沒出門。”李雲不知為什麽，在姑姑面前絲毫就沒有撒謊的念頭。

“什麽？你搞什麽雞婆！你以為我制定的那個計劃是隨便弄的，一定要全部完成才有比較好的效果的……”

“姑姑，姑姑……你聽我解釋，我媽她今天昏倒了。”李雲趕緊進入正題，否則會被姑姑那邊一直數落下去的。

“嗯？你說什麽？你媽昏倒了……你媽昨天不還偷偷出去和人約會去了嗎？玩到那麽嗨？”姑姑雖然有些吃驚，不過卻依舊不放過這個機會乘機諷刺一下母親。

李雲聽了隻有苦笑。看來姑姑對母親的印象已經非常惡劣了。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媽應該是在收拾衣服，結果腦袋撞衣櫥上了……”李雲連忙解釋著。

“哦，我說嘛！出去玩也能玩到暈倒。我倒想讓你媽把她漢子介紹給我了……哈哈！”姑姑那邊傳來了肆無忌憚的笑聲，完了姑姑終于稍微流露出了一絲關心：“撞的怎麽樣？嚴重不？清醒過來沒？”

“應該隻是皮肉傷了，昏了一陣子，之前就清醒過來了。現在應該在睡覺了。”

“原來是這樣……嗯……好吧，姑姑這次就不追究你偷懶了！對了，需要姑姑過來幫忙麽？”

“那倒不用了，我自己應該可以照顧的。嗯……對了……姑姑！想請教你點事……”

“咦？什麽事？怎麽這麽客氣！”姑姑那邊流露出了懷疑的語氣。

“姑姑，這個……這個，我想給我媽做點吃的。那個……應該怎麽搞啊？”

李雲也不知道該怎麽請教，所以隻能直接這麽問了。卻不想，姑姑那邊突然沉默了。

過了好一會，姑姑忽然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你……你也會給姑姑做吃的嗎？”

李雲楞了，他沒想到姑姑會突然來了這麽一句。不過很快李雲就樂了，姑姑這是擺明了在吃醋了，不過姑姑越是這樣計較，李雲反倒越覺得開心。他自己發現自己是越來越愛姑姑了。趕忙回答著：“那還用說嘛！學會了，我第一個做給姑姑吃。”

“切……當面撒謊！你媽才是第一個了！”

“這……”李雲一想，發現自己剛才語句中的漏洞了。不是說戀愛中的女人都是白癡麽？怎麽姑姑反應那麽快，李雲都不知道該怎麽繼續下去了。

不過總算姑姑那邊先松了口：“好了……不讓你難堪了！你媽現在不適合吃油膩的東西。教你你也做不了……給你媽熬鍋粥就好了……先是洗米……”

就這樣，姑姑在電話裏下達指示，李雲一邊接，一邊照著做。洗好了米，放電飯煲裏，跟著加水，按下了“煲粥”的按鍵。等李雲一切做完了，姑姑那邊才掛了電話。李雲接下來的就是等待了。

等待過程中，那個陌生號碼又再次發來了短信。

“小弟弟好兇哦……姐姐怕怕，姐姐現在好寂寞哦，出來陪陪姐姐嘍。”

李雲看了直皺眉，隨手就想把這個號碼拉進拒接黑名單，但不知道為什麽，這條短信中出現的“寂寞”兩字似乎給了李雲一點點的觸動。最後，李雲僅僅隻是刪除了信息而已。

終于看見電飯煲的指示燈亮了，李雲趕緊盛了一碗，拿了個調羹。送進了母親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