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天下行

只見洞里面十分干燥，絕無半點霉腐之味，其寬敞之狀足以容納數十人站臥。洞的頂端中央嵌著一顆如拳頭般大小的珠光寶氣的夜明珠，把整個洞內照耀得如同白晝。更令人驚異的是，夜明珠旁，竟有一顆同樣般大小幾乎只有傳聞中才能聽說的吸塵珠，使洞內保持纖塵不染，十分潔凈。洞中玉凳、玉桌，玉椅、玉柜俱全，潔白晶瑩，做工精致；在山洞的左右兩壁前，竟整整齊齊地放置著兩排精巧別致的大木箱，數數竟有二十只。靠洞的里端，有一扇緊閉的用青石板砌成的石門。整個山洞顯得清新雅致，舒服異常，卻又透著極度的神秘。

我和夢瑤手牽著手一邊賞鑒一邊贊嘆，緩緩來到靠右邊的一排木箱前。見箱子均未上鎖，小心翼翼地掀開一只箱蓋，一道燦爛的霞光立即從木箱中放射出來。我倆定睛細看，差點驚呼出聲！原來箱子里堆滿了各種各樣的珠寶和首飾，每一件珠寶首飾無一不是價值連城的精品中的極品。說實話，我和秦夢瑤并不愛財，但眼前的一大堆稀世珍寶不能不使我們目瞪口呆。

接連打開二十只箱子，每箱竟都堆滿了各式各樣的珠寶首飾，最令人驚異的是，其中一只箱子居然放置了二十余枚瑩光閃耀的夜明珠，最大的竟然有拳頭般大小。我伸伸舌頭，嘆道：“天啦，這些珍寶若拿到市面上去，該值多少錢啊！”

秦夢瑤輕嘆道：“只能用‘富可敵國’或‘無可估量’來概括。”

我從一只箱里挑出一枚泛著耀眼霞光，做工極其精美的鉆金戒指，緩緩地套在了秦夢瑤左掌如白玉般的無名指上。

秦夢瑤柔柔地任我給她戴上，隨即驚喜地看著自己的手指，贊道：“哦，真漂亮！不過，也許里洞中還住著這里的主人呢，咱們還是先別動它。”

說罷，有些戀戀不舍地把戒指取了下來。

我贊同道：“對，對，咱們再去里面的洞中看看。”

來到最里面那扇石門前，見門上龍飛鳳舞刻著兩行字：“等閑之輩，莫入門中；若入門來，禍福自負。”

旁邊一行小字刻著：春秋居士題。

我問夢瑤道：“這春秋居士是誰呀？好象從未聽說過。”

夢瑤搖搖頭：“我也沒聽爹爹提過。或許是個無名之輩吧。”

我搖頭道：“不可能。單看那手字，此人一定是個絕世高手，在武林中不可能毫無名氣。可能是很多年代以前的人。”

夢瑤笑道：“管他的，總不會是春秋時代的人吧。”

我心道說不定真有可能，卻并不答話，默默提聚功力，向石門推去，石門又是紋絲不動，我緩緩催加功力，可是直到十成，石門仍絲毫不見動靜，只好頹然放手，看著夢瑤。

秦夢瑤搖頭道：“你我功力在伯仲之間，你不行，我自然也不行。看這前輩字中之意怪怪的，咱們干脆還是別進去了。”

我哪肯就此罷手？堅持道：“既然到了這里，不看個究竟，始終是個遺憾。或許有什么機關。”

說罷，眼光開始在四周仔細搜尋。秦夢瑤見我如此執著，也幫著尋找起來。可是，找了足有半個時辰，仍不見任何可疑之處。

我不禁有些失望，正想作罷，夢瑤忽然道：“翼弟，快過來看，這個‘題’字好象有些古怪。”

我忙奔過去細看，只見那‘春秋居士題’五字中的‘題’字確實同石門上的其它字有些不同，其它字均深有寸余，而這個字的筆畫深度卻都只有半寸左右，絕非功力不及所致，其中定有玄妙，只是這種細微差別很難察覺。

我喜出望外，趕緊將手掌按在這‘題’字上，可是，無論我如何用勁，石門仍然不動。我頹然收手，徹底失望。

秦夢瑤卻道：“你用指力點點試試。”

我不忍拂她的好意，伸出食指運勁點出，不見效果。

夢瑤又道：“連點兩下。”

我依言點出，仍是無功。

夢瑤再道：“連點三下。”

我向她望去，見她的眼光里充滿鼓勵之色。我微微頷首，運足勁力，連續三次點出。

奇跡出現了，只聽石門嘎喳嘎喳一陣響動，緩緩向石壁中隱沒而去。我一聲歡叫，抱住秦夢瑤吻了一口。

夢瑤趕緊推開我，嗔道：“你不是不相信人家嗎？怎么這會兒又樂得昏了頭了？”

我知她臉嫩，笑道：“多虧賢妻冰雪聰明，才能指到門開。”

夢瑤瞪眼道：“誰是你賢妻？你的賢妻在慕容山莊。”

說罷，臉一紅，垂頭不語。我看著她嬌艷絕倫的美態，狠不得一口把她吞進肚去，可又偏偏不敢放肆。

我當先跨進門內，見里面是個長約二十余米、寬高足有兩米以上的方形通道，通道全用純凈的白玉砌成，兩邊各有五對玉石砌成的玉門，每對門中間的過道頂端，各嵌著一顆核桃般大小的夜明珠，把通道照得比外面的大洞還亮。我和秦夢瑤驚訝得面面相覷，心想這里的主人太不簡單。

然而，使我們更加驚異的是，每扇門上竟然全都畫著一幅栩栩如生的仕女圖，容貌姿態各不相同，卻個個堪稱絕色佳麗。我抬手輕推右面一扇大門，石門應手而開，里面的一應物事再次令我們目瞪口呆。

只見眼前又是一間白玉作成的石屋，長寬同等，約有四米見方，屋頂竟又嵌著一顆雞蛋大小的夜明珠，里面石桌、石椅、石凳、石鏡、石柜、石床應有盡有，更奇的是石床上竟鋪有錦緞床單和被面，色彩鮮艷如新的一般，玉柜里竟還掛有十余件式樣古雅的稠制衣物，伸手撫摸，手感細膩，輕輕一撕，即時碎裂，想是年代太久的緣故。

石屋內并不氣悶，想是另外設計有通氣的去處。我們又推開其它房間，見每間布置都大同小異。

我和秦夢瑤懷著興奮至極的心情來到通道的最里面，見左右九十度分叉又有兩條約五米長的通道，其盡頭各有一道玉門，頂端也都各嵌著一個大如雞卵的夜明珠。

我向夢瑤招招手，走進右首的通道，推開石門，見里面居然又是一條寬敞的通道，其布置幾乎同第一個通道一模一樣，只是五對十扇石門上鑲嵌的仕女圖中的十名仕女比外面的更加美貌三分、房間里的物什也更加精制。我和夢瑤不再驚異，因為今天的所見所聞令我們驚異的實在太多。

我倆又來到左邊的通道，推開門，里面是個寬約五米，縱深約三米的廳堂，同樣用白玉作成，同樣嵌著耀眼的夜明珠。奇怪的是，這間廳堂僅連著兩間石門擋著的石屋。來到左面的一間，門上同樣畫著一個仕女，我定睛細看，頓時魂飛天外，霎時間癡迷恍惚不知身在何處！

天啦！世間竟有如此美艷絕倫的女子！只見那仕女的容貌和神態要有多美就有多美，要有多媚就有多媚，任何語言也難形容其萬一！

秦夢瑤輕推我，嬌哼道：“發什么呆？”

我回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道：“對不起，我真傻，人世間哪有這么美的女子？”

秦夢瑤氣乎乎地道：“哼，一幅圖畫就把你的魂勾走了，若真有其人，還不知你會變成什么丑樣！”

我見她醋意正濃，不敢答話，仔細看圖旁竟有幾行似乎用油彩寫成的楷體小字，字體不大，筆畫卻十分清晰。夢瑤此時也發現了，不再與我糾纏，低下頭同我一起觀看。

只見上面寫道：一夢醒來，芳蹤已杳，悲甚恨甚，如之奈何！西施西施，汝在何方？

秦夢瑤驚道：“戰國時代的西施竟住過這里？果真是她！難怪畫像如此美麗！”

我嘆道：“畫這畫像的人也太過高明，居然能把西施的容貌畫得如此傳神，竟象真的一般！”

秦夢瑤嬌笑道：“既然是我們中華歷史上最美麗的西施住過的房間，我定要看看。”

我沖口笑道：“其實，你的容貌和她相比并不遜色。”

我說的確實是心里話。夢瑤見我如此夸她，又喜又羞地瞅我一眼，推開房門進到屋里。

這間石屋比前面見過的二十間石屋更加寬敞。一顆拳頭大的夜明珠高嵌屋頂中央，想是西施不太喜歡光亮，珠下有一層絹帛樣的東西做成燈籠式的形狀，使夜明珠耀眼的亮光變幻出猶如月亮般的柔光，也使整個房間充盈著一種如真似幻、如醒似夢的朦朧格調。房中的所有物件也都是用白玉制成，只是玉質更加晶瑩透明，幾能照出人的影象，做工也更加精妙絕倫。床上的錦緞和柜中的衣物不知用什么質料做成，手感嫩滑無比，用手撕扯竟完好無損，亦不變形。

秦夢瑤忽然驚呼道：“天啦，這些衣裙好象全是用天蠶絲做成的！”

我曾聽說天蠶絲極為罕見珍貴，冬暖夏涼，且有防水避火的功效，一般人想得到一片比蹬天還難，更不用說織成衣服穿在身上，不禁有些懷疑道：“不會吧，這里的衣裙至少有二十多件，哪來這么多天蠶絲？”

夢瑤肯定道：“不會錯，是天蠶絲。我小時候在海島上曾見過一次，那是一件用天蠶絲織成的女式背心，是一個印度商人販運來的；我記得我的親爹當時想買給娘穿，可是出了兩萬兩銀子的高價，對方居然不肯買，硬要三萬兩分文不少。爹爹只好作罷。”

我想了想，不再奇怪，因為這山洞里的夜明珠和各種珠寶首飾及玉器，哪一樣不是稀世之寶？

愛美是女孩子的天性，夢瑤驚嘆道：“這間屋子我好喜歡。”

我笑道：“那以后我們就住這間。”

夢瑤瞟我一眼道：“想得美，你住隔壁那間。”

我伸伸舌頭，不敢勉強，頓了頓，才又建議道：“我們到隔壁看看，不知住的又是什么人。”

夢瑤輕笑道：“想必多半是那個西施的老公或情人。”

見我嘿嘿兩聲后似笑非笑地盯著她，猛然醒悟話中的語病，臉一紅，向我啐了一口。

我們手牽手來到右首房間的門前，這扇玉門卻沒有任何圖象。推開門，里面的布置卻簡單之極，偌大的房間除嵌有一顆鵝蛋般大小的夜明珠外，僅有一張靠里墻的石床，床面別無它物，卻刻有十六個大字：入屋之人，便即有緣，若然誠心，叩首千遍。

秦夢瑤不以為然道：“這位前輩真會捉弄人，無緣無故讓人磕頭千響，當真莫名其妙。”

我道：“他這么吩咐肯定有他的道理。反正，叩一千個頭也不是什么難事，何不試試。”

說罷，我認真跪在床前磕起頭來。堪堪磕到九百九十八響，石床下部已傳來咔嚓咔嚓的聲音，待到磕滿一千次，看似與地面整生的石床竟緩緩向屋壁內嵌入，地面頓時露出一塊三尺見方的青石板來，上面刻著幾行醒目的字跡：汝乃誠實君子矣！若聽見石床響動便即停磕，則石床永不開矣，續磕亦是無效。汝既誠實，吾即放心矣，請運指三擊君字，必有奇效哉！

秦夢瑤心疼地撫著我額頭上腫起的小紅胞，氣道：“這人如此相試，大可不必，我看呀，未必就是好人。”

我忙道：“好姐姐，快別這么說。依我看，這位前輩一定在石板下留下了十分珍貴的東西，所以才會如此大費苦心相試。到底如何，呆會便知。”

秦夢瑤道：“你呀，真是死心眼，那就試試吧。”

我讓夢瑤退開，運勁于指，向那個“君”字點去，三記過后，青石板下陷尺許嵌入地層，地面露出一個與石板大小一樣的洞口，一屢光線從洞中透出，不用猜也知是夜明珠的光。

我倆走近探視，見洞深竟有五米左右，下部好象連著一個通道。憑我和夢瑤的功力，飛身上下五米高度不成問題。先后進入地道，下面果然連著通道，通道不長，尾端有一道石門，用力一推，石門應手而開，一片耀眼的光芒射出門來。我倆再度驚訝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