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天下行

旁邊坐著的董總捕頭向我們解釋道：“是這樣的，東方公子。今天早晨我們在縣衙內發現了飛刀柬示警，柬上寫明了黃山幫強搶民女、倒賣私鹽等罪狀，說有人已替天行道，讓我們去該幫總部收尸逮人。老夫迅速調派人手前去查看，果見該幫上下近三百幫眾死的死，傷的傷，還有二十五名少女聚集在一間大屋中正等候著我們。一問才知道這些多數是在九江、蕪湖兩地被搶后送來的，還有幾個是陪家人或情人在黃山觀光時被搶的外地人。”

這總捕頭聽說已五十歲，但身體看上去十分強悍。

“難道本地人中就沒美女失蹤嗎？還有，在黃山被搶人的家屬就沒人報案嗎？”

秦夢瑤問道。

“我們一直沒接到這方面的報案。”

董總捕頭道：“經過審問，我們才搞清楚，原來這黃山幫的首領覺得在本地搶人風險太大，所以搶人之舉主要交給分舵實施。至于在黃山上被搶少女的家人、情人已全被該幫殺了滅口。”

“豈有此理！這幫家伙真是死有余辜！”

荷花仙子怒道。

“不錯。”

涂縣令道：“這幫家伙是該死，但應該由官府來決定，除了官府和皇上，任何人都沒權力隨便殺人，所以，那兩個殺人的女子我們還是要追究的。”

諸女全都露出了不以為然的表情，桃花仙子秀眉一挑，就要說話，我趕忙向她使了個眼色，道：“貴縣又怎么知道黃山幫的人是兩個女子所殺，她們是誰？”

董總捕頭道：“據幫眾招供，昨下午有兩個美如天仙的少女在黃山游覽時被該幫的人員攔搶，結果兩名女子傷了數人后就逃走了，哪知到了半夜，那兩個美女公然大搖大擺地闖進了該幫的總部要求幫里把近段時間從各地搶來的女子交出來，該幫當然不愿，甚至想把兩女一并截留下來，哪知兩女的武功高強之極，僅盞茶工夫，就如砍瓜切菜般地殺了八十多人，其余人等也全部武功被廢。那黃山幫的幫主我認識，聽說是東北關外第一高手郝驚天的親傳弟子，武功已達江湖一流境界，其屬下骨干中也不乏武功高手，竟都在兩個少女面前沒幾個回合便身首異處。老夫今天一直在琢磨，始終想不出江湖中何門何派出了兩個武功如此高絕的絕色少女！”

我道：“前輩藝出少林，是少林派的俗家弟子吧？”

“你……你怎么知道？”

董總捕頭大驚失色，涂縣令也十分驚訝地看著我。

我微笑道：“我聽前輩呼吸之聲一長一短，長時如江水奔流，短時似驚濤拍岸，此乃少林大力金剛神功達至九重之象，而前輩雙掌骨節粗壯，指感如鐵，說明大力金剛指功已臻大成，難怪那黃山幫雖然兇霸，卻不敢在前輩治下輕易犯事。不知前輩與金光大師如何稱呼？”

董總捕頭大為驚嘆道：“老夫今天才深深領悟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真正含義！以少俠如此觀人而知對方武功路數和深淺的眼光、見識和功力，天下間何人能及？老夫今天若非親歷，怎么也不會相信世上竟有少俠這樣如此年輕英俊而武功見識已達仙俠一流的人物，看來真是我輩之幸！武林之幸矣！”

說罷，又連連嘆息幾聲，補充道：“金光大師乃老夫師兄。”

我連忙謙虛道：“晚輩只是剛好對貴派的大力金剛功法有所了解罷了，當不得前輩如此夸獎。”

不想在此事上繼續談論，立即接著先前的話題道：“前輩可知那兩名少女姓甚名誰？”

董總捕頭道：“據說兩女在打斗前曾報出過姓名，好像一個叫呂四娘，另一個叫李什么菲。”

我腦海中嗡的一聲，霎時間只感到渾身的每一根神經、每一個細胞都充滿了難以言喻的激動與驚喜，顫聲道：“叫李芳菲，對不對？”

“對，好像就叫李芳菲。”

董總捕頭道，隨即又奇怪地盯著我：“咦，你怎么知道？莫非少俠認識她們？”

“不，我只是胡亂猜測的。”

我連忙掩飾道。

董總捕頭和涂縣令對我的話顯然不信，卻沒再追問。

秦夢瑤反應極快，馬上改變話題道：“那黃河幫搶那么多美女目的何在？”

董總捕頭道：“這個問題我們也審問過了，可惜活下來的全是普通幫眾，盡都說不清楚。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們的目的主要不是為了自己淫樂，而是準備送給什么重要人物。”

“何以見得？”

梅花仙子追問道。

董總捕頭道：“第一，被搶的少女中除了五個已經破了身的少女遭到了幾個該死的幫眾首領淫辱外，其余二十名處女全都保持了完璧之身；第二，那個混蛋幫主曾告誡過幫眾，這些美女是全幫謀取大好前程的本錢，嚴令幫眾們不可對她們動一根手指頭，否則，按幫規重處。試想，若非送給有大勢力的人物，這幫窮兇極惡的家伙怎會如此輕易放過這些花朵般的少女？又何來大好前程之說？”

在縣衙匆匆用過餐并謝絕了董總捕頭留我們在衙內安歇的好意后告辭出來，已是酉末時分，在城中找了家最好的客棧，要了間最大的上房。臨睡前，同諸女商量行止。

秦夢瑤十分興奮道：“太好了！終于有了芳菲妹子的消息。看來，咱們的娘和二嬸很快就能找到。”

自從得知了芳菲的消息，我一直處在亢奮之中，此時聽夢瑤說起，不由笑道：“可惜咱們剛好錯過了，不知芳菲和那個叫呂四娘的現在又去了何處。”

桃花仙子嬌聲道：“沒想到她倆的武功那么高強！我猜想啊，現在她們多半正在去飛龍堡的路上，要不，咱們干脆再回飛龍堡。”

我沉吟片刻，感觸道：“十多年了，娘親一定過得很苦，可是再苦，總還有二嬸與芳菲陪伴著，可是爹爹呢，此時一個人漂流在海外，那才更加凄苦！所以我想，咱們還是先回慕容山莊，把解藥給群雄服了，就抓緊時間接回爹爹，然后再去找娘。”

見諸女的眼睛都濕了，我暗責自己不該令她們傷感。牡丹仙子已挨過來抱住我，有些哽咽道：“翼弟，我們都聽你的。”

諸女全都點頭。荷花仙子掏出手絹擦擦眼道：“翼弟，蕪湖那邊就由官府自個解決吧，咱們最好明天抄近道直接回慕容山莊。”

我點點頭，精神一振，企圖把諸女的情緒從傷感中拉回來，道：“好是好，只是，我始終覺得這次的美女失蹤案不太簡單，那幕后之人不知何方神圣，居然能令這些本身已有一定勢力的幫派為他賣命！”

桃花仙子忽然道：“莫非，是黑煞宮？或者是黑煞宮背后的那股神秘的力量？”

諸女一怔，隨即都認可地點了點頭。梅花仙子提議道：“翼弟，要不這樣，咱們明天繞道再去金陵查查，看看能否找到一些線索，反正也耽誤不了多長時間。”

我略一沉吟，忽然間腦海中靈光一閃，色色地看了諸女一眼，笑道：“不錯，就這么辦。不過，從明早開始，你們全都得給我恢復天仙模樣。”

梅花仙子橫我一眼，不依道：“看你色迷迷的樣子！你不是生怕我們露出美色嗎？怎么現在又大方起來了？”

我嘿嘿笑道：“山人自有妙計！”

“快說！有什么不良企圖？”

桃花仙子揪住我的發梢道。

我搖頭晃腦地呵呵笑道：“我要用你們做魚餌，釣那大魚上鉤！”

秦夢瑤輕啊一聲，嬌呼道：“姐妹們，他居然想把我們喂入狼嘴，扁他！”

諸女嬌笑著，一窩蜂地把我按倒在床……

一大清早，我就從諸女圓臀粉腿的纏繞中鉆了出來，下床穿好衣服，輕輕捏了捏睡在最邊上的荷花仙子的可愛瑤鼻道：“親親荷花好老婆，該起床了。”

“嗯，不嘛，”

荷花仙子張開了睡眼朦朧的美目，撒嬌道：“昨晚你那么兇，整得人家到現在還酸軟無力的，再睡一會兒嘛。”

我愛憐地親她一口，剛想把目標轉移到旁邊的梅花仙子，卻見她仍然閉著一雙美目，小嘴卻嬌哼道：“別來煩我！早知道你象餓狼似的，就該多約幾個姐妹出來幫忙！去，躲一邊去！”

我一呆，她卻睜開美目咯咯咯地嬌笑起來。

金陵，乃六朝古都，煙花之地，街市繁華，人煙阜盛。第二天下午，我和五女剛到城門，就引起不小的轟動，守門的官兵和過往的行人無不用極度驚艷的目光投向我們。當然，男人們的目光全都投在了比花朵更嬌，比天仙還美的五女身上，女人的目光卻多半給了我。

此時，我們故意在大街小巷上慢騰騰地散著步，自然更加引發了驚人的“觀美潮”許多人停下腳步，或目不轉睛、或竊竊私語、或指指點點地“照看”我們，更有些少年公子或死盯著夢瑤諸女，面露如癡如醉、饞涎欲滴的白癡狀，或恨恨的怒視我，倘若目光能殺人，我至少被殺死一千次了。

造成如此夸張轟動的“觀美”效果完全在我們的意料之中。因為在入城前我們找了戶農家寄存了馬匹、佩劍和包裹等多余之物，只留下換了劍鞘的白劍，然后在一座僻靜的樹林中換上了極為豪華貴重的服裝，再由秦夢瑤給大家做了一番精心的修飾打扮。諸女原本就美艷絕倫，再經過夢瑤的一雙妙手施為，加上一身光鮮華麗的衣裙，霎時間無不成了艷絕天下的嬌嬌女，而我，自然也成了俊美絕倫而又嬌生慣養的公子哥兒，這不，腰間還懸吊吊地掛了一把劍鞘裝飾豪華的三尺青鋒，在別人的眼里，顯然是為自己的無能壯壯膽、作作秀而已！

我領著諸女一邊在大街上逛蕩，一邊又大肆揮金買了些貴重的珠寶首飾，偷眼見三個灰衣人已輪流在身后跟蹤已足有半個時辰，知道魚兒已穩穩上鉤，沒必要再夸張下去，于是向牡丹仙子傳音道：“魚已上鉤，找家幽靜的客棧住下吧。”

只見牡丹仙子忽然用嬌媚的嗓音高聲道：“弟弟，姐姐好累喲，咱們干脆在城中住一晚上，明天再回家吧。”

我滿面喜容地拍掌道：“好好，聽姐姐的。咱們好不容易出來一趟，當然要好好玩玩嘍！”

于是，由最熟悉路徑的牡丹仙子帶路，我們加快了步伐朝一條小巷中走去，三拐兩拐，沒多久，來到了玄武湖邊一座十分清潔雅致的客棧中。當然，我們快得很有分寸，不至于傻乎乎的把后面的“尾巴”給甩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