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母之道

下午只上三節課，因為是我值日，所以我讓陳凱先回家了。等到我全部都弄完以後，除了我和其他兩個一起值日的同學以外，都走光了。

當我剛走出校門不遠，我看見前面有兩個人，一男一女，從背影來看有些熟悉。

我快步走近了些，直到能聽到他們講話的聲音。

這聲音一聽就不會有錯，是林鳳鸞，而另一個是上次來找陳凱麻煩的那個黃毛。

「怎麼回事？林老師怎麼會和黃毛走在一起的？還有說有笑的？」

我心中頓感納悶，這兩個人怎麼也不會聯想到一起，我甚至會有些齷齪地懷疑他們兩人之間有點什麼。

我放慢腳步，希望他們不要注意到我，仍舊是他們走他們的，我走我的。

畢竟就算他們真有點什麼，和我都沒啥關係，我不感興趣。

「怕什麼呢？」

忽然，姚念的聲音從我身旁傳來。

「哇！」

本在思考著的我，被她這突然一開口，嚇得不輕，「你什麼時候冒出來的？嚇死人了。」

「這不是還活著麼？」

姚念冷漠地說道。

「行吧。你怎麼在這，不是已經放學快一節課了嗎？」

我小聲說道，生怕被前面的林鳳鸞聽見。

「沒必要告訴你。倒是你，跟蹤她這麼久，在打什麼主意？」

姚念冷冷道。

「我哪有跟蹤，別亂說。再說了，我也沒必要告訴你。」

我沒好氣地回應道。

「是麼？」

姚念冷笑一聲。

忽然，她大聲喊道：「林老師。」

「喂，你幹什麼啊！」

我連忙阻止道，但是已經晚了。

「是你不說的，別怪我。」

姚念只是冷笑一聲。

這時，林鳳鸞和黃毛都轉過身來看著我們。

「你們好啊。」

林鳳鸞微笑著打著招呼，原地等我們走上前去。

而站在她身旁的那個黃毛整個人都呆住了，眼睛睜的大大的。

這一轉身，我認出來了，他就是上次被姚念打趴在地上的那個人。

「老師好。」

我尷尬地笑著，揮了揮手。

我現在心情很複雜，不知道姚念打算幹什麼。萬一她真和林鳳鸞說我跟蹤她，那該怎麼辦？不過現在的情形已經讓我沒有時間去想這些了。

「林老師，這位同學是？」

姚念指了指那個黃毛，問道。

「他叫何齊，是我高一年級的一位學生。」

林鳳鸞微笑地介紹著，隨後又向何齊介紹著我們兩個。何齊看著我們，目光閃爍地說：「你們好。」

「老師你知道嗎，周文豪他……」

姚念冷不丁地說道。

「啊！」

我忙打斷。

「嗯？周同學他怎麼了嗎？」

林鳳鸞疑惑地看著我們。

「呃，這個……」

一時腦子轉不過來，不知道該如何接這話茬。

「他認識何齊。」

姚念見我沒有反應，迅速說道。

「哦，是嗎？」

林鳳鸞側過臉去看著何齊。

「啊，對，我們見過。」

何齊忙低下頭去。

我只得跟著點頭。

不過何齊這乖乖的樣子倒是讓我覺得特別的不適應。

「多個朋友真好呢。」

林鳳鸞微笑地說道。

「肩膀怎麼樣了？」

本以為就這麼放過我們的姚念接著說道。

「沒事了肩膀。」

何齊小聲回道，像是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誒，姚念，你怎麼知道他肩膀受傷了？」

林鳳鸞看了一眼何齊，確認了他的肩膀並沒有暴露在空氣中。

「嗯？他是怎麼跟老師您說的？」

姚念裝作一副詫異的樣子，反問道。

「說是洗澡時滑倒摔到了。」

林鳳鸞第一次收起笑容，「難道你又撒謊？」

像是反應過來什麼的樣子，林鳳鸞看向何齊。

「那個……」

何齊閃爍其詞，沒有正面回答。

「是被姚念打的。」

姚念遲遲沒有開口，為了緩解這個尷尬的氣氛，我回答道。

「什麼？」

林鳳鸞雖然意外，但語氣倒是頗為平靜。

「他打陳凱在先，我讓他停手，但他不停，甚至想對我動手，就是這樣。」

姚念言簡意賅地描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哎。」

第一次看到林鳳鸞歎氣，「你又去欺負同學了。」

「對不起。」

何齊低頭道。從面部來看，是懺悔道歉該有的樣子。

「這句話你去對陳凱說，別對我說。」

姚念冷漠地說道，「我先走了，再見。」

說完，她便撇下了我們三個人獨自離開。

林鳳鸞輕輕用手摸著何齊的黃毛，輕聲道：「你不是自願的，對吧？」

過了一會，何齊才點點頭。

這時我感覺我自己有點多餘，忙和林鳳鸞道了別後，匆匆離去。

這天晚上吃飯時，我和媽媽聊起這件事情。

「真是很溫柔又善解人意的老師啊。」

媽媽感慨道。

「是啊。」

我歪著頭，露出淺笑說道。

「那媽媽我是不是不溫柔？」

媽媽撐著頭看著我，忽然溫柔地說道。

這一句話，讓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著實不適應。

「那，那肯定溫柔啊。」

我結巴地說道。

「哼，你就裝吧。

我溫不溫柔我自己不知道？你小子老實說就行了。」

媽媽給了我一個白眼。

「那我敢說不是麼？」

我委屈地說道。

「你敢，我就殺了你。不信試試。」

媽媽雙手抱在胸前，冷冷地說道。

「合著是個送命題。」

我嘟囔了一句。

「你說什麼？」

媽媽面露慍色，「以為我聽不清呢？」

「不過好在我今天心情好，就不跟你計較這些了，原諒你這次了。下不為例。」

媽媽吐了口氣，語氣輕鬆地說道，然後便起身。

「什麼事啊，心情這麼好。」

我坐在椅子上追問道。

「不告訴你。」

媽媽輕笑了一聲，說完就回臥室去了。關門前，補充了一句：「對了，這次月中檢測，好好考啊。

這兩天就先不晨跑了。」

媽媽不給我回應的機會，便關上了臥室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