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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章 北國風云

成龍記

| 发布:11-03 17:45 | 10353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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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冰封,紅裝素裹,北國的冬天,美足美極了,卻也夠冷,任你穿上多少衣服,頭臉全身密密包裹,也是從骨子里冷出來,控制不了自己地牙關打顫。

三萬大軍冒著風雪上路,自然苦不堪言,幸好人人坐上戰馬牽引的馬車,物資十分充足,走得也不慢,軍士才沒有什么怨言。

走得不慢是由于馬車不比尋常,除了四個輪子,輪子下邊還有一塊前端往上屈曲的大木板,在馬兒的拖拉下,輪子不動,木板卻在雪上滑行,平穩暢順,也甚是有趣。

雖然沒有人會在這個天氣上路,更別說行軍,周義還是很小心,沿路派出腳上穿著滑板般鞋子的哨探,打探前路狀況,以免給色毒人發現。

這些哨探看來是早經訓練,在雪地上滑行自如,仿如奔馬,其他的士兵瞧得有趣,許多人自行制造滑板,以作戲樂,周義知道后,不獨沒有申斥阻止,還派人指導,寓行軍于娛樂。

由于前往色毒的道路大多是平地,上山下坡不多,還有滑車滑板,大軍走得很快,只是七天時間,便接近洛兀被困的葫蘆谷了。

根據探子回報,進入葫蘆谷的道路全為冰雪所封,谷外靜悄悄的全無人影,不僅沒有發現安風包圍的兵馬,也看不見洛兀的守軍,甚至崗哨也沒有。

眾人大感奇怪,探子又肯定沒有找錯地方,周義遂下令大軍慢行,自己與近衛穿上滑板,再往查探,原來他們早已習得雪地滑行之術,行走甚是方便。

周義的近衛近千人,全是周義親自挑選訓練,人人武功不凡,忠心耿耿,待遇優渥,亦能參與機密。

一行人在探子的帶領下,抵達葫蘆谷,那兒背靠山區,是入山的必經之地,周圍死寂,什么人也沒有,周義正要尋路入谷時,忽地高處有人揚聲大叫。

“來者何人?”

“大周平亂軍!”一個近衛在周義示意下答道。

“周兵?是周兵,周兵來了。”山上聞言立即歡聲雷動,接著許多人在山上冒出頭來。

“洛兀在哪里?”周義沉聲問道。

“我們立即報告可汗,請將軍稍候。”等了一會,一個大胡子在山上現身,往下大叫道:“我就是洛兀,你們只有這些兵馬嗎?”“晉王在此!”眾近衛齊聲大叫道。

“晉王?晉王來了嗎?”洛兀失聲叫道。

“我就是晉王。”周義上前一步道。

“原來閣下便是晉王殿下,老夫失敬了。”洛兀打躬作揖道:“怎么我派往晉州的使臣沒有領路嗎?”“他之前先行回來報信,半路給安風的人殺了。”周義沉聲道:“洛兀,你能下來一談嗎?”“能、能的!”洛兀急叫道,招一招手,待左右送來繩索后,立即自山上垂繩而下。

看見洛兀也要垂繩而下,周義恍然大悟,要不是道路被封,安風早已攻進去了,亦因如此,溶雪之前,駐兵也沒有用,只是奇怪洛兀身后便是大山,為什么不入山逃走。

“殿下!”洛兀與十數衛士下來后,便跌趺撞撞地走到周義身前,翻身拜倒道:“罪臣叩見殿下。”

“可汗請起。”周義親自扶起道:“安風的兵馬在哪里?”

“他們本來是離此地五里結寨的,但是現在這個天氣,多半不會留在寨里,我看該在王城過年。”洛兀嘆氣道,王城是色毒的都城,此刻已為安風占領了。

“他有多少兵馬?”“安風叛變前,只有六、七千人馬,攻占王城后,用奴隸擴軍,現在該逾二萬了。”洛兀煩惱地說。

“奴隸?”周義奇道。

“就是降卒和我方的壯丁,本該是充當奴隸的。”洛兀解說道。

“他是全軍追來嗎?”周義問道。

“不是,估計追來的有萬多人,剩下的回守老家,追兵大概只有一半是本部兵馬,其他全是降卒。”洛兀答道。

“不知道有多少留守寨子?”周義沉吟道。

“應該沒有多少,我看只有二、三千吧。”洛兀回答道。

“只有二、三千?為什么你們不趁機逃走?”周義奇道。

“逃?能逃到哪里?”洛兀苦笑道。

“可以入山的。”周義道出心里疑問道。

“山里什么也沒有,又不宜耕種,安風亦不會放過我,入山還是要死,留下來,就是死也是死得轟轟烈烈。”洛兀悻聲道:“再說我們的子女財產全給他占了,活下去也沒什么意思了。”

“你們還有多少人?”周義問道。

“還有三千多將士,但是全是我族的精英,人人視死如歸的。”洛兀答道:“殿下不知道帶來多少兵馬?現在谷口冰封,不能從這里人谷,待我著人領你們走登山進去吧。”“我軍有三萬人,可以用洛風的寨子作居停。”周義笑道。

“好極了,我們愿作先鋒。”洛兀喜道。

“不,你給我封住敵人的逃路,一個也別放過,要是讓他們回去給安風報信的話,便要大費功夫了。”周義正色道。

************

安風的大寨里原來只有千余將士,周義大軍一到,立即望風而逃,卻為洛兀和他的將士迎頭痛擊,殺得一個不留,大吐被困多時的怨氣。

獲悉洛兀殺降后,在眾將身前,周義假仁假義地力數洛兀的不是,還下令不許濫殺無辜,卻也知道洛兀殘暴不仁,無論自己怎樣說,安風要是戰敗,他的族人以后也沒有安樂日子的。

“安風一家就是投降,也是饒不得!”洛兀憤然道。

“全家?”周義裝作吃驚道。

“女的我是不殺的,也許除了安莎、安琪兩姊妹吧。”洛兀森然道。

“安莎、安琪?”周義訝然道。

“她們兩個都是安風的女兒。”洛兀以為周義不知道,解釋道:“安莎害死我的兒子,豈能饒她,能不能活下去,可要看她的造化,安琪要是肯嫁我為妻,我又怎會殺她?”“安莎害死你的兒子?”周義不明所以道。

“安莎是個大賤人,以玩弄男人為樂,和我兒子睡過一次后,便向周圍說他不濟,我兒子氣憤不過,不知哪里弄來強力春藥,結果卻死在她的肚皮上,要不是她,怎會死了這個兒子!”洛兀咬牙切齒道。

“怎么你又要娶安琪?”周義繼續問道。

“安琪武藝高強,深通兵法,而且是色毒的大美人,最難得的是和她的姊姊完全不同,守身如玉,貞潔自持,至今可能還是處女哩。”洛兀淫笑道。

“既然是這樣的好女子,就是她不答應嫁你,也不該殺。”周義不以為然道。

“你不明白。”洛兀嘆氣道:“也許是她生得漂亮,武功又高,而且身世堪憐,在色毒頗得人望,要是不殺,遲早也會養虎為患,變成第二個安風。”“她不是安風的女兒嗎?為什么身世堪憐?”周義不解道。

“安風以為安琪的娘偷人,生下安琪后,發覺她滿頭金發,與他不大相像,更以為是孽種,遂把她們母女逐出家門,結果安琪的娘郁郁而終,安琪長大后,自稱蘿拉,紀念死去的母親,不知道如何習成武藝和兵法,事聞安風,才接回家里,命名安琪,卻又為安風的家人排擠,很是惹人同情。”洛兀解釋道。

“這樣她該不會給安風報仇的,如何會養虎為患?”周義搖頭道。

“我也不瞞你,像她這樣的美人兒,如果落在了我的手里,忍得住不碰她才怪,留下來不是養虎為患嗎?”洛兀理所當然道。

“拿下來再說吧。”周義皺眉道,想不到這個大敗魯王的鐵面羅剎還有如此可憐的身世,要是下嫁洛兀,可以說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

“王爺,我們什么時候反攻王城?”洛兀問道。

“當然是事不宜遲,愈快愈好。”周義答道:“可是我軍遠道而來,旅途勞頓,還要休整幾天,才可以再戰的。”

“應該的。”洛兀雖然著急,也不敢多話,點頭道:“沒有人回去報信,安風一定還是蒙在鼓里,耽擱幾天也沒關系的。”

“不會耽擱太久的,你可以同時派一些機靈的混入城里,屆時里應外合,更是事半功倍了。”周義點頭道。

************

在周義的領導下,周軍勢如破竹,二天后,一舉攻占王城,安風率眾倉惶逃跑,大軍隨即銜尾窮追,不足一月,便連下七城,殺得安風屁滾尿流,萬余大軍傷亡無數,只剩下數十騎夜渡大鵬河,退回老家安城,閉門死守。

周義與洛兀立馬河畔,遙看對面,就像其他的色毒城池,只用欄柜構筑的安城,知道破城只是遲早中事。

“王爺,河上只有幾條破船,我們可過不了河了。”洛兀懊惱道。

“沒什么大不了的,我們可以造木筏。”周義躊躇滿志道。

“木筏可不行,只因現在還沒有溶雪,河水才看來不大,若溶雪后,波濤洶涌,木筏是過不了河的。”洛兀搖頭道。

“什么時候溶雪?”周義猶疑道。

“今年冷得早,我看大概還有一個月,便應該開始溶雪了。”洛兀計算著說道。

“一個月嗎?”周義大笑道:“相信不用十天,我們便可以建造足夠的木筏渡河了,與此同時,河上這些船還可以讓先鋒軍分批渡河,建立陣地,防止他們搗蛋。”

“王爺用兵如神,佩服、佩服。”洛兀由衷地說,這些天來,目睹周義戰無不勝,已是奉若天神,五體投地。

“袁業,傳令結寨,休息一晚,明天遣先鋒官領兩千兵馬渡河,同時開始造船。”周義下令道。

“凈是這兩千兵馬,也該能攻下安城了。”袁業笑嘻嘻道。

“我估計安風還有三、四千人馬,加上城里的壯丁婦孺,也不是沒有一戰之力。”周義正容道。

“報告!”袁業去后不久,一個洛兀的戰士突然興沖沖地急步趕來,大聲叫道:“我們拿下安莎了。”

“拿下了她嗎?好極了,快點帶上來。”洛兀大喜道。

沒多久,幾個洛兀戰士便押著神情委頓,滿臉懼色的安莎來了。

安莎一雙粉臂反縛于身后,一頭紅發已經濕透了,身上還全是水漬,可真狼狽,原來她與幾個敗兵渡河時翻了船,要不是穿著不大透水的火狐戰衣,冰冷的河水早已把她冷僵了,卻也冷得頭昏腦漲,糊糊涂涂地游錯了方向,結果給追兵拿下了。

“小賤人,你終于落在我手上了。”洛兀哈哈大笑道。

“你!”安莎才叫了一聲,旋即發現周義就站在洛兀身旁,忍不住怒罵道:“晉王,你答應不出兵的,為什么言而無信?”

“我什么時候答應你呀?”周義詭笑道。

“你……”安莎回心一想,周義也確實的沒有說過不出兵的話,知道給他騙了,悲聲叫道:“你不是人……嗚嗚……還騙了我!”

“王爺,你見過了她嗎?”洛兀奇道。

“不錯,她曾經前往晉州,求我不要出兵。”周義點頭道。

“幸好你沒有答應。”洛兀舒了一口氣道:“否則我便沒有機會給吾兒報仇了。”

“你、你想怎樣?”安莎顫聲叫道。

“你害死了我的兒子,難道不該償命嗎?”洛兀森然道。

“胡說,不是我害死他的!”安莎急叫道。

“他不是死在你的肚皮上嗎?”洛兀悻聲道。

“你、你是親眼看見的,是他自己吃了藥,還縛著我強奸,干得人家死去活來,事后幾天下不了地,他也興奮過度而死,與我何干?”安莎抗聲道。

“要不是你口舌招尤,向周圍說他不濟,他會吃藥嗎?”洛兀怒道。

“不、不是我。”安莎臉如紙白地叫。

“難道是我嗎?”洛兀殘忍地說:“既然你嫌棄我的兒子不夠強壯,很好,那么,你自己挑吧,我會讓這的男人輪著侍候你,看看哪個比得上我的兒子。”

“不……不行的,不可以這樣的!”安莎恐怖地大叫。

“這一趟一定能讓你樂個痛快,可真便宜你這個賊淫婦了。”洛兀獰笑道:“剝光她的衣服!”

“不……嗚嗚……晉王……救我……嗚嗚……告訴他,我是你的女人……我挑晉王!”安莎歇斯底里地哭叫道,叫盡管叫,挾持她的武士已經動手剝下火狐戰衣。

周義暗暗頓足,枉費自己進入色毒以來,苦心孤詣,費盡心機,雖然沒有理會洛兀大肆殺戮,卻嚴令約束周軍,秋毫無犯,爭取民心,甚至強行壓抑過人的欲火,碰也沒有碰洛兀送來的女人,寧愿夜夜依賴五指兒消乏,努力營造賢王的形象,孰料一時不察,給安莎當眾揭破,不禁大是尷尬。

幸好眾將忙著指揮士兵安營結寨,調遣兵馬,應該沒有發覺,除了洛兀等人外,左右全是自己的近衛,搖一搖頭,奸像不以為然,心里卻是籌思應對之策。

“王爺如果要女人,還會沒有嗎?那里有你這個賤貨的份兒!”洛兀罵道。

“本王豈能乘入之危。”周義勉強發話道。

“不是……嗚嗚……救我……你、你不是說我最懂吃雞巴么?給我吃……我要……”安莎的悲叫聲中,上身的戰衣已經給人強行扯開,兩個大如皮球的奶子亦應聲彈出。

“你胡說八道什么?如果我要,還會放你回來嗎?”周義惱道。

“你真的就這么狠心嗎?不!嗚嗚……別碰我,難道你一點也不念舊時恩情嗎?”

安莎的褲子也剝下來了,下邊原來還有一條布褲。

“我們根本沒有情,哪能絕情。”周義忍心地說。

“你……你這個忘情……負義的小畜生,我……我恨……恨死你了!”安莎終于明白周義不會出手相救,破口大罵道,此時身上除了單薄的褻褲外,便什么也沒有,在冰天雪地里,冷得牙關打戰。

“洛兀,不要難為她了,一刀送她回家吧。”周義殺心頓起,嘆了口氣道。

“一刀殺卻可太便宜這個不知死活的賤人了!”洛兀左右開弓,重重地打了安莎兩記耳光,冷酷地說:“把她送入營帳,生火取暖,讓大家輪流取樂,可別太快弄死她!”

“不……嗚嗚……不要……嗚嗚……求你們不要……”安莎心膽俱裂地叫,可是叫也徒然,那些戰士已經把她架起,朝著營帳走去,還有許多怪手在身上亂摸。

************

周義整晚輾轉反側,睡得很不好,因為安莎的慘叫哀號,好像凈是在耳畔徘徊不去,還仿佛看見許多色毒戰上輪流趴在無助的嬌軀,瘋狂地發泄獸欲。

睡得不奸不是因為安莎身受之慘,周義更沒有為此心生歉疚,只是由于念到那荒淫殘暴的景象,以致血脈沸騰,欲火大熾,恨不得能夠加入他們的行列,盡情發泄壓抑了許久的欲火。

周義步出營房時,先鋒營的軍士已經整裝待發,預備分批渡河,建立前線陣地,待建成木筏后,接應大軍渡河。

河岸離城頗遠,敵人縱是有心中流截擊,先鋒軍亦有時間決定是戰是走,要是安風不敢出城,建立陣地后,當有力堅守,從而消耗敵人戰力,以待后援的。

周義沒忘記城里的全是養精蓄銳的生力軍,還有大敗魯王的女將鐵面羅剎,不像安風的殘兵敗將,大有可能領兵出戰,昨夜已經諭令眾將小心。

在近衛的翼護下,周義周圍巡視,雖然漫無目的,卻控制不了自己的腳步,朝著關押安莎的營房走去。

“王爺,你早。”走近營房時,洛兀剛好從營里出來。

“早。”周義點了點頭,看見洛兀雙眼通紅,皺著眉道:“你整夜沒有睡覺嗎?”

“睡了一陣子。”洛兀笑道:“不看著那賤人受罪,如何能清心頭之恨。”

“弄死了她嗎?”周義問道。

“沒有,昨夜輪到第廿七個,她便暈倒了,至今還沒有醒來。”洛兀興高采烈道:“我不會這么快便弄死她的。”

“二十七個?”周義吃驚道。

“我會讓她白天休息,晚上再干,看看每一趟她能吃得消多少個男人。”洛兀吃吃笑道。

周義長嘆一聲,正打算裝模作樣出言相勸時,河岸戰鼓大作,原來先鋒軍渡河了。

三百多個精神抖擻,士氣高昂的周軍,分乘安風剩下的七條船,耀武揚威地橫渡大鸜河。

第一批很是順利,沒多久,第二批也登岸了,渡船正在回航,預備接載下一批時,敵軍的城池倏地大開,一隊馬隊殺出來了。

領頭的是一個騎著白馬,曲線靈瓏的女將,她一頭長長的金發,臉上掛著白鐵臉具,手執銀槍,背負雙刀,身穿通體雪白,沒有一根雜毛的皮制戰衣,率領五百騎士,如狼似虎地殺奔而來。

雖然戰馬還沒有過河,已經過河的周軍只能徒步作戰,但是人人訓練有素,夷然不懼,紛紛拿起了弓箭,分作前后兩排,前排蹲下拉弓,以免防礙后排的箭矢,待敵人進入射程后,便齊齊發箭。

周軍的箭矢固然傷了數十個騎士,然而敵騎轉眼便至,箭矢再沒有大用,遂結成半月長蛇陣,各自拿起長兵刀迎戰。

正在回航的渡船可沒有停下來,還加快了速度,趕快靠岸,接載磨拳擦掌的周軍,前往增援。

“她一定是安琪蘿拉了,身上穿的是什么戰衣?”周義與洛元站在河畔,遙望戰場道。

“不錯,那是雪能戰衣。”洛兀點頭道:“雪熊是冰川里最兇惡的猛獸,年前她獨力宰了兩頭,名震色毒,才給安風接回家里的。”周義可沒有想到,只是幾句話的光景,戰場上的周軍已經落入下風,被逼采取守勢。

原來安琪蘿拉勇猛異常,一柄銀槍使得潑水不入,出必傷人,轉眼便突破戰線,猶幸周軍人數較多,而且反應敏捷,立即結成鐵桶方陣,以主力抵擋,才沒有潰敗,饒是如此,慘叫的聲音仍是此起彼落,看來支持不了多久。

周義眼利,發現安琪蘿拉的銀槍雖然厲害,但是下手頗有分寸,給她剌中的只傷不死,沒有立斃當場。

這邊河岸的周軍眼見己方的形勢危急,卻是無能為力,人人急如熱窩里的螞蟻,只能大聲高叫,吶喊助威,亦催促載滿了援軍的船只盡快渡河增援。

那些援軍也是著急,還沒有登岸,便在船上發戰助陣,幸虧這陣箭,岸上的周軍才得以喘一口氣。

援軍一到,敵軍的氣焰略減,渡船又再回航,接載援兵,安琪卻不以為意,繼續左沖右突,使出渾身解數,踹陣傷人,周軍不禁陣腳大亂,新來的援軍也無法扭轉敗局。

周義冷眼旁觀,暗叫不妙,事關已方空有大軍隔岸觀戰,但每趟船只能送去數百徒步的兵丁,與那些騎士硬拼,一點用處也沒有,再看安琪盡管沒有殺人,敵軍卻大肆殺戮,受了傷的也難逃死劫:心念一動,忙向身旁的近衛發出命令。

渡船又回來了,幾個近衛的頭目亦已趕到,周義招呼一聲,竟然一馬當先,與六個頭目一躍而上,也不等待其他將士,便下令開船。

洛兀和周軍將領攔阻不及,人人頓足,趕忙下令援軍登上其他船只,趨前護衛。

周義不住催促水手揮槳,趕往對岸,心里又是興奮,又是緊張,因為終于有出手的機會。

周義以晉王之尊,率軍北伐,只是運籌帷幄,調度指揮,當然不用親自上陣動手,盡管連番大勝,卻是苦無用武之地,不禁技癢。

然而技癢事小,性命事大,豈能隨便以身犯險,所以隱忍不發,直至此刻,可不得不動手了。

看見安琪勇武如斯,周義知道要是沒亙局手攔阻,勢必眼巴巴地看著先鋒軍一敗涂地,嚴重打擊士氣。

環顧眾將,論武功,周義想不到誰能勝得過自己,與其著人出戰,不如親身迎敵,決定上陣,當然不是徒逞匹夫之勇,而是存心在大軍之前一顯身手,藉機收買人心,鞏固自己的地位。

周義相信自己是有一戰之力,卻沒有必勝的把握,勝敗事小,可不能因此而送了性命,于是召來了近衛的頭目護駕,盡管只有六個及時趕來,也使他信心倍增,深信無論是勝是敗,也能全身而退。

貼身近衛共有十二個頭目,統稱鐵衛,他們以十一一生肖為名,全是武林中的藏龍臥虎,不僅武功高強,還各懷異術,最重要的是人人愿意以自己的性命保護周義,有了他們,等如多了十二條性命。

在劃船的水手同心合力下,不用多久,周義等搭乘的渡船已經靠近岸邊了,岸上的周軍亦更見危急了。

“安琪蘿拉,可有膽子與本王一決高下?”周義在船上朗聲叫道。

安琪聞聲大奇,可沒有想到有人如此呼喚自己,勒住胯下白馬,循聲望去,只見一個氣宇軒昂,身穿鐵甲的年青漢子,手執方天畫戟,卓立船頭,就是他叫喚自己的名字。

“你是什么人?”安琪冷冷地問。

“晉王周義!”周義長笑了一聲,自船上凌空而起,大鳥似的飛渡洶涌的河水,落在岸上,身后那六個氣度沉穩的漢子卻待渡船靠岸后,才魚貫下船,環立周義身后。

正在陷入苦戰的周軍看見主帥甘冒矢石,親臨戰陣,不禁士氣大振,一時傷疲盡起,奮力頑抗。

“你是晉王?”安琪狐疑道,發覺此人是一個高手,那六個漢子亦是深藏不露。

“正是,我的軍士沒有馬,是打不過你的馬隊,且讓他們暫且休戰,看我們分出勝負如何?”周義嘆氣道。

這時眾軍才知道周義冒險出陣,竟然是為了他們,心里感動,紛紛大叫道:“我們愿意為晉王效死!”隔岸觀戰的大軍看見主帥如此勇武,亦是人人熱血沸騰,雖然幫不上忙,卻也雄心煥發,齊聲吶喊。

“你輸了便退兵嗎?”安琪暗念此人也是條漢子,不禁敵意大減,問道。

“要是在下不敵,今天便是我們輸了,立即退回對岸便是。”周義朗聲道。

“好,看在你領軍入侵以來,還能約束將士,我便與你一戰!”安琪點頭說道,原來她也知道周軍軍紀嚴明,沒有荼毒鄉里。

安琪毅然答應,也是發現周義登岸后,敵軍氣勢大盛,己方由于自己住手,可沒剛才那般意氣風發,無論答應與否,也難免要與周義一戰,如果給他纏住,敵人勢必源源增援,那時城里就算出兵相助,亦要陷入惡戰,有違原來的布署。

再看對岸敵方的渡船又再載滿人馬,已經啟碇,船上除了士兵,還有洛兀和周軍將領,加上這些局手,自己的計劃一定要泡湯了。

“謝公主賜戰!”周義舒了一口氣,高聲叫道:“眾兄弟退回來,立即把受傷的送回去醫治。”安琪也下令正在鏖戰的騎士住手,讓傷亡慘重的周軍可以救死扶傷,退出戰場。

擾攮了一會,洛兀等也相繼登岸,在周義身后嚴陣以待,接著還有人牽來一匹黑色的駿馬,原來他們也把周義的座騎送來了。

“馬戰步戰,聽憑公主指示。”周義手執韁繩,瀟灑地說。

“王爺言重了。”安琪踏蹬下馬,擲下手里銀槍,翻手拔出背上雙刀說道:“妾身便以雙刀接王爺幾招吧。”

周義放開韁繩,雙手執戟,慢慢旋轉把方天畫戟分成兩截,然后把連著戟尖的頭交給身后鐵衛,手執鐵棒似的一頭說:“這根棒子專事點脈打穴,公主小心了。”

“別叫我公主!”安琪低呼一聲,雙刀一前一后,擺出架式。

“請賜招!”周義不想占先,立下門戶道。

安琪也不多話,右手刀一揮,左手刀卻朝著周義劈下。周義不敢怠慢,揮捧便迎了上去,乒乒乓乓地打起來。

洛兀等從來沒有見過周義出手,不知他的武藝高低,不禁大是緊張,人人手執兵器,預備必要時把他救下來。

安風的兵將雖然知道安琪武藝高強,不虞有失,仍然患得患失,事關此戰勝固可喜,要是敗了,敵軍勢必乘膀追擊,恐怕便是滅族之禍了。

數十招后,周軍看見周義的鐵棒指東打西,愈戰愈勇,安琪卻是只守不攻,左閃右避,不禁大喜,齊齊吶喊助威,大呼小叫,安風的兵將卻從來沒見過安琪如此窩囊,自足憂心仲沖,噤若寒蟬。

周義更是喜出望外,原來他的武功雖高,可沒多少實戰的經驗,接戰之初,發覺安琪的雙刀空門甚多,開始時也恐防是誘敵之計,只是試探性地進攻,步步為營,沒想到愈攻愈是順利,還逼得她完全采取守勢。

以為控制了戰局后,周義便放膽發動攻勢,著著進逼,希望能夠速戰速決,在大軍面前大展神威。

雖然急于求勝,全力進攻,周義只是預備點到即止,讓這個色毒女將自動認輸,可沒有打算辣手摧花,也是這個原因,手里鐵棒可沒有攻向那些致命大穴。

且別說周義仍然耍塑造賢王的形象,不能濫施毒手,就是非殺不可,也不能不看清楚她的廬山真瞼目,才可以作出決定。

其實單看安琪的馬上英姿,周義已經差不多有了決定。

色毒戰士的戰甲全是貼身裁制,方便戰斗,安琪的雪熊戰甲自然沒有分別,貼身適體,完全突顯了那妙曼動人的身體。

縱然至今還不能揭開安琪遮蓋著粉臉的冷冰冰白鐵臉具,但安莎姿色不惡,安琪是她的妹妹,焉會見不得人,更何況洛兀夸之為色毒第一美女了。

念到洛兀的說話,周義手里攻得更急,有點奇怪安琪的馬上功夫如此高明,步戰的武功卻是如此不濟。

那套破碇百出的刀法看來是使完了,安琪竟然又再重頭開始,周義差點便笑出來,暗里思索該使哪一招才能逼使她自動認輸。

還沒有頭緒時,安琪又使出曾經使周義心生旁騖,胡思亂想,結果錯過了一個攻擊機會的一招。

這一招安琪中門大開,胸前腰下還有肩頭,全是空門,周義看見那高聳入云的胸脯時,暗念她雖然遠不及安莎的偉大,但是堅挺之中,卻見豐滿,不像未經人事,不禁暗笑洛兀該是沒有見過多少黃花閨女,才會瞎猜一氣。

看見安琪又使出這一招,周義不再猶疑,揮棒便往她的肩井穴戳下,只要刺中了,想不認輸也是不行。

無奈安琪還是像早知周義有此一著,及時回刀架開了鐵棒,總算有驚無險。

“王爺,她的刀法很是古怪,快退,遲恐不及了!”也在這時,有人在周義耳畔急叫道。

周義認得以傳音入密說話的是十二鐵衛之首魏子雪,他的見聞廣博,武功更是眾衛之首,該不會胡說八道,只是念到是自己采取主動,要退還不容易,不禁半信半疑,猶豫不決。

“退兩步看看!”魏子雪又說話了。

發覺魏子雪的聲音甚是堅決,周義嘆了一口氣,放棄一個硬砸安琪右腕的機會,往后退去,可沒有想到腳步才動,安琪的左手刀不知如何,竟然早已繞到身后,橫劈右股。

周義趕忙扭腰避開,卻又發現安琪左半身盡是空門,這一趙可放棄了進攻的念頭,改為往左沖去,孰料安琪把右手刀回擋身前,差點便撞了上去。

如是者周義接連試了幾趟,揮棒進攻還可,倘若置諸不理,意圖藉機脫身的話,反而險象橫生,但是怎樣進攻也是白費氣力,總是動不了安琪分毫,暗里運功內視,才發覺氣力消耗甚多,不禁大驚,知道不妙。

纏戰了半天,眾軍也發現有異,原來周義雖然不斷地進攻,安琪還是夷然無損,奸像是屹立不動的大山,完全不為所動,然而就在歡呼吶喊的聲音開始減退時,忽地轟然作響,周義終于退出戰圈,鐵棒柱地,嘴角染血,寂然不動。

安琪也是石像似的沒有動,白鐵臉具下邊不知是什么表情,只能見到寶藍色的眼珠閃爍著奇怪的光芒,神情復雜。

“我們退!”隔了一會,周義才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還沒有說畢,便吐了一口血,眾人才知道是他輸了。安琪沒有做聲,也沒有下令攔阻,眼巴巴地看著周軍上船,不知心里打什么主意。

周軍的傷殘早已經運回對岸,剩下的兵將全擠上渡船,周義在六個鐵衛保護下,是最后一撥上船的,行前頻頻回顧,奇怪的目光,使安琪芳心劇震,不敢對視,唯有轉身下令兵將回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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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義是受了內傷,幸好傷得不重,原來發現自己受制于那套古怪的刀法后,幾經努力,仍然不能脫身,最后還是得魏子雪提示,指出安琪好像沒什么敵意,于是強行運起內功硬闖,才能脫出困局。

洛兀等知道周義沒有大礙后,才舒了一口氣,力勸周義以主帥之尊,以后不宜犯險之余,也難免稱道他的武功高強,竟然能力敵色毒第二高手鐵面羅剎。

周義雖然是輸了,但是贏得了軍心,總算得償所愿,周軍的士氣更沒有因為主帥戰敗而受損,反而人人磨拳擦掌,決心再戰。

先鋒營渡不了河,也沒有影響進攻的計劃,周義下令伐木,從速建造足夠大軍一起過河的木筏,那時無論安琪如何神勇,亦獨力難支,回天乏術。

建造木筏不難,離營地不遠還有樹林,材料俯拾皆是,估計七天后便能發動進攻了。

不料睡到半夜,忽地人聲鼎沸,出營一看,只見樹林火光沖天,分明遭人縱火,氣得周義頓足不已。

一波末平,一波又起,第二天,有人看見安琪領著幾百軍士,把一些黑色液體淋在雪地上,趕忙前來報訊。

周義領著洛兀等趕往河旁,沒料洛兀一看,便破口大罵,原來那些黑色液體是色毒的特產名叫黑龍血,最易燃燒,點上火后,潑水不滅,看來安琪是要用黑龍血燒雪,加速溶雪。

果然安琪在雪地上倒了許多黑龍血后,才率隊離開,行前拋下一根火把,雪地便生出熊能一大火,溶化的雪水開始流下河里,接著上流處亦是火光熊熊,不用說,又是安琪用黑龍血燒雪了。

周義立即召開會議,商討對策,樹林被焚還不難解決,因為走遠一點還有樹林,只是要多花時間,恐怕不能在七天里造成足夠的木筏。

最叫人頭痛的是黑龍血,洛兀說通常要燃燒三旦二夜才能熄滅,溶化的雪水定使大鵬河河水暴漲,以木筏渡河會很危險的。

相議了半天,還是沒有善法,到了最后,周義決定繼續建造木筏,然后與洛兀沿河巡視,看看有沒有其他渡河的法子。

周義回來后,立即召見袁業和左清泉,談了大半天,才各自回營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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